我咬着牙,“可奴婢是戴罪之身,身份低微……”
他打断了我,“无妨。本王既然要娶你,便为你准备好了一切。”
“外界传闻本王是天阉之人,无人肯嫁我,本王只能出此下策,如此,亦可以解了你的奴籍。”
裴琰为我塑造了一个假身份,尚书府的叶千金,叶云萝。
巧合的是,在我家被抄家之前,我也姓叶。
如今,竟阴差阳错回归了本名。
我看着那名字,忽然红了眼眶,一滴清泪“啪嗒”落在名册上。
“为何哭了?”裴琰不解。
我破涕为笑,“奴婢从前就是这个名字,我终于找回了自己名字,心生欢喜。”
裴琰阴沉着脸,伸手霸道地抹去我的眼泪。
“日后你的眼泪,不准掉给任何外人看。”
听闻,摄政王与许烟霓退婚后不久,太子萧玄礼便去登门提亲了。
只因许烟霓在生辰宴上受了惊吓,他不惜日日去许府为她熬药膳,事事亲力亲为,还为她请来最好的戏班子表演;
甚至在七夕那天,为她包下全城的烟花,只为博她一笑。
分明该刺心无比。可我此刻心中却再无涟漪。
试穿嫁衣那天,望着镜中人红衣似火,我一时恍惚。
是我在无数个梦里,梦寐以求嫁给萧玄礼的样子。
我幻想着有朝一日,那个曾经救赎我的人,他会免我忧愁,免我惊慌,风风光光地来娶我。
可我以为的救赎,不过是另一个地狱罢了。
既然如此,他施舍的爱,我也不要了。
命运弄人,我成婚和太子娶妃竟是同一天,黄道吉日。
那天下着小雨,我被人搀扶着上了花轿。
忽而另一道唢呐声骤起,我知道那是萧玄礼娶太子妃的轿子,那轿中之人是他毕生挚爱。
我转身,走上喜轿,与东宫的迎亲队伍擦肩而过,再也没有回头。
洞房花烛夜,红烛旖旎。
裴琰掀起我的红盖头,眼底闪过复杂,有惊艳,亦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云萝,”他顿了顿,语气郑重。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裴琰的妻子,无论生死都是。”
我眼底氤氲,似有些踌躇如何开口。
毕竟,我的贞洁已经没有了。
“王爷,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坦白……”
衣衫浅浅滑落至腰际,他不由分说,俯首吻上我的唇。
正当此刻,房门被骤然踢开。
是太子萧玄礼!
他醉醺醺地抱着一壶玫瑰醉,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婚服,爽朗大笑。
“今日王叔也大婚,孤特意来讨杯喜酒喝,顺便来闹一闹洞房,看看这王妃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啊?”
裴琰下意识地用锦衾将我遮住。
可说时迟那时快,萧玄礼已经兴致勃勃上前挑开了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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