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周哲野明显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在家的时候,不再看那部年代剧,手机也总是屏幕朝下地放在桌上。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谁也不再提他那些北方同事。
但我心里那根刺,已经扎下了,并且越扎越深。
与其在无尽的猜忌和自我折磨中消耗,不如亲眼去看个究竟。
周四下午,我正在公司写方案,手机上突然弹出一个团购APP的推送,是我关注的一家热门餐厅,就在周哲野公司附近,主打创意菜,位置一直很难订。
我心里一动,一个计划迅速在脑海中成形。
晚上回到家,我晃着手机,装作一脸惊喜地对周哲野说:
“老公,快看!我抢到悦食的券了!就是你公司旁边那家,听说特别火,我们明天晚上去吃好不好?”
他正低头玩着手机,闻言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明天?明天周五,我……我可能要加班。”
“又是加班?”我故作失望地撇撇嘴,“那你加到几点?我可以等你啊,反正那家餐厅开到很晚的。”
“不好说,最近项目紧,”他避开我的视线,又低下头去,“要不你跟朋友去吧,别浪费了。”
“那怎么行,这种好地方当然要跟你一起去才对嘛。”
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语气里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
“这样吧,我把你那些有趣的北方同事也叫上,怎么样?就当给你改善伙食了,我请客!人多热闹,你总不能还让我一个人去吧?”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他沉默了几秒,才干笑着说:“他们,他们估计都有安排了,还是别了吧。”
“你都没问怎么知道?”我追问道。
“嗨,不用问也知道,周末了嘛,谁还没点自己的事儿。”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看着他几乎是逃进浴室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越是推脱,就越证明我猜的没错。
周五那天,我特意跟公司请了半天假。
下午五点半,我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提前来到了那家叫做悦食的餐厅。
我没有进去,而是选了街对面一家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下。
从这里,刚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餐厅门口的景象。
我点了一杯拿铁,慢慢地搅动着,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马路对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随着窗外的车流,时而悬起,时而落下。
六点半左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就在我几乎要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是周哲野,他没有穿平时上班的衬衫西裤,而是换上了一件休闲的夹克。
他没有直接进餐厅,而是在门口停下,像是在等什么人。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驼色连衣裙的女人快步向他走来,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虽然隔着一条马路,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张脸,和周哲野手机里那个叫王可心的女孩,一模一样。
周哲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绅士地为她拉开了餐厅的门。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我拿出手机,没有犹豫,对着餐厅门口,从我的角度清晰地拍下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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