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外宣称我害死了傅承洲,把我逼得精神崩溃,最后在我们的婚房里,割腕自杀。
我死后,苏清月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傅家的一切。
原来,他说的“讨厌欠人情”,是这个意思。
他以为是我用卑劣手段逼走了苏清月,所以恨我入骨。
可他死后,却发现一切都是苏清月的阴谋。
他看到了我的痛苦,我的绝望,和我至死不渝的爱。
所以,他欠了我。
他欠了我一条命,一份被辜负的深情。
所以他也回来了。
他回来,是为了还债。
我拿着资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白天坐到黑夜。
原来最疯魔的那三年,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们都在彼此的深渊里,互相凝望,互相折磨。
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平静了。
我回到医院,走进他的病房。
他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文件,苏清月在一旁温柔地给他削苹果。
好一幅郎情妾意,岁月静好的画面。
看到我,苏清月立刻警惕地站起来,挡在傅承洲面前。
“你又来干什么?”
傅承洲的目光也投了过来,深邃难测。
我没有理会苏清月,径直走到傅承洲的病床前。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傅承洲,我们谈谈。”
他挥了挥手,示意苏清月出去。
苏清月不情不愿地离开,关上门时,还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想谈什么?”他先开了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拉过椅子坐下,直视着他的眼睛。
“傅承洲,别装了。”
“上辈子我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傅承洲握着文件的手,猛地收紧。
他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终于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惊,痛苦,悔恨,还有一丝被戳破伪装的狼狈。
他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些痛苦?”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怕……”
“我怕我一开口,你连这辈子唯一一次逃离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
他害怕。
这个天之骄子,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他竟然会害怕。
怕我再次因为他,陷入万劫不复。
“傅承洲,”我擦掉眼泪,一字一句地问,“上辈子,你后悔了吗?”
“悔了。”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从我知道苏清月给你下药,伪造体检报告,逼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悔了。”
“从我看到你抱着我的遗像,哭到昏厥的那一刻起,我就悔了。”
“从你割开手腕,倒在血泊里,喊着我的名字断气的那一刻起,我悔得……恨不得跟她同归于尽。”
他的眼眶红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我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许念,对不起。”
这三个字,迟到了整整一辈子。
我没有说“没关系”。
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所以,这辈子你打算怎么做?”我问他,“继续和你的白月光演戏,然后暗中保护我?”
“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他看着我,眼神坚定,“念念,这辈子,我只想护着你。”
“可我不需要了。”
我站起身,和他拉开距离。
“傅承洲,上辈子的债,你用命还了。这辈子的情,我也不想要了。”
“我们两清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他急切地喊住我,“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我脚步一顿。
“是苏清月干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恨意,“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她想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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