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说。
但我明白了。
崔世洲把我的手链送给了她,又给了我一条假的。
而她,是在故意秀给我看。
我笑了笑,挽上崔世洲的手臂:“我们先走了。”
上车后,他特意凑在我耳边,温柔地讲了很多话。
我没有心思回应。
我们到了家门口后,我却假装看手机。
我说,医院临时有事,我得回去一趟,让他自己上楼。
我开车回了医院。
我知道,我的车内有定位,崔世洲谨小慎微,怕是察觉了我的怀疑。
我若将车停在小区,必然是什么都等不来。
我也在赌。
我看简瑶刚才的眼神,赌她不甘心,赌她今天就等不及。
半夜十二点多,我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给我爸,让他给崔世洲打个电话,聊聊家常。
过了十分钟,我拨通了简瑶的电话。
“林老师?怎么了?”
她声音有点惊讶。
我听到了电话那头的杂音,是风扇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我听得出,那是崔世洲。
什么都不必再多说了。
果然就像网友说的,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之后每件事都在验证它的正确。
我立刻开始找人查。
先是银行流水,还有支付宝和**的转账记录。
几个月的账单,一笔一笔翻过去。
没有异常。
没有大额转出,也没有陌生账户。
我又去查我们的信用卡。
也很干净,都是日常消费,没有多余的开销和贷款。
我有些奇怪。
出轨了,却不转移资产?
崔世洲是个非常看重钱财的人,当时为了我能给多少嫁妆,和我吵了很久。
他长相英俊,当初追求者众多。但他唯独中意我,也是看中了我的家庭条件。
不动财产,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我继续查下去,终于发现,我的报告论文的文档被动了。
那里面记录着我多年心血积累下来的核心成果,包含尚未公开的实验数据,和我独创的手术方法。
若是手术成功,这将不仅是我职业生涯的巅峰,更会改写行业的标准。
崔世洲当然知道这篇论文的重要性。
现在,论文的修改时间变了。
文件被打开过,还被完整地复制走。
我不动声色地盯着屏幕。
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两个月后,会有一场国内外直播的重大公开手术。
恐怕,崔世洲是要把我的手术方法交给简瑶,让她在无数摄像机和权威专家面前一举成名。
到那个时候,他们再将我彻底踢出局。
很好。
这比转移财产狠多了。
第二天上班,在会议室门口看到了崔世洲。
我注意到他白大褂里的衣服,居然换过了。
他很聪明,懂得用这样细微的细节来证明自己昨晚在家,像是在提醒我,我想多了。
我笑着走上前,伸手去搂他的腰,抬头要索吻。
他身体微微往后一撤:“这么多人呢。”
我靠近他时,清晰地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是一种线香的香灰味。
我在简瑶身上,也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她说她信佛,家里常年燃着线香。
原来如此。
不是抽烟,也不是油烟,而是线香害死了我的仓鼠。
当天下午,我带着几名实习医生查房。
简瑶站在最前面,我随口问了几个病例相关的问题,她回答得很完整,甚至主动补充了两种不同的治疗方案。
李主任在旁边频频点头:“不错,很有前途。”
简瑶又趁热打铁,把一个术后护理的细节说得很到位。
李主任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干,将来有你的位置。”
这个李主任,从来都不怎么看得上我。
他嫌我脾气大,从来不捧着他,不给他面子。
但我能力在这, 他又拿我没办法。
我知道,他早就看我不顺眼,想让其他人取而代之。
我们查到最后一间病房,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婆婆。
她床头的病历卡上,写着“择期手术”几个字。
崔世洲嘱咐过,说这手术必须请我亲自做,他才放心。
择期吗?我看向备受期待的简瑶。
那我就给她择个好日子。
我回到办公室,过了几分钟,简瑶来敲门。
“林老师,我能占用你几分钟吗?”
她进来后,站在我桌前笑:
“林老师,李主任说我表现不错,转正的事,您是不是可以提前考虑一下?”
我看着她:“实习时间都是固定的,你还要经过院内考核。”
她眨眨眼睛:“可是老师,技术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盯着他:“技术重要,但人要清楚自己站在哪个位置。”
她笑得更明显了:“位置是别人给的,也可以自己拿。”
我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她往前一步:“有些机会,谁先抓到就是谁的。”
办公室里的空气安静下来。
她直直地看着我,没有一点退缩。
我也没移开视线。
一分钟后,她收回刚才挑衅的表情,又换上小白花那副甜笑,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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