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从里面摇下,露出半张鬼斧神刀般的侧脸,阮凛狭长凤眸掀开的一瞬间极具威慑力。
他淡淡扫过徐琬的脸,声音薄凉:“闭嘴。”
知道闹脾气只会不讨好,徐琬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心只能强行咽下去。
“上车。”阮凛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朝饶连羽勾了勾。
饶连羽没犹豫,直接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立刻启动,汇入晚高峰的车流之中。
与此同时,前排司机把隔板降下。
狼入虎口的感觉很是强烈,饶连羽却不后悔,她之所以上来是想询问一件事。
开口前,她小心观察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男人一身意大利定制的高定西装,配色是最经典的白衬衫黑西裤,奈何穿着的人身材天生优越,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长腿随意交叠,单手抵在太阳穴处,腕骨突出,双眸轻阖。
一副闭目养神的散漫姿态。
饶连羽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双手交握在膝前,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要开口时——
“怎么?现在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
阮凛还保持着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唇角挂着抹哂笑。
饶连羽一噎,也是,她今天都敢含沙射影阮凛是她的玩物了,还怂什么。
“饶峰今天找你是不是和饶城的事情有关?”
然而话一出口,心没来由地有些发慌。
电光火石之间,饶连羽忽然觉得腰间被人一带,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困在了一堵坚硬如铁壁的胸膛之中。
“你就这么关心他的事?”阮凛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眸底渗出丝丝寒意。
他一只手箍在后腰一只手又攥紧了她的手腕,饶连羽吃痛,眼泪差点飚出来:“松开,你弄疼我了。”
“唔!”
回应她的是男人强势威压下的深吻。
阮凛放开手腕捏住她的后颈,舌头灵巧如毒蛇般探到口腔深处,试图掠夺对方所有的呼吸。
饶连羽一开始还挣扎,后面自觉是徒劳,便放松身体任由他攻城略地。
不知过了多久,阮凛才食髓知味的退出,末了故意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
饶连羽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果断从他怀里离开。
阮凛盯着她唇瓣上渗出的血迹,心底溢出些许满足感,心情也好了不少。
“在饶峰眼里,儿子可不比公司利益,他盯上了我手上的项目,妄图分一杯羹。”
饶连羽用纸巾擦拭唇瓣的动作一滞,对这个回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从饶城出事开始,她心底就觉得饶峰不太对劲,比起撕心裂肺的饶夫人,饶峰就像一个局外人,根本看不出正在经历丧子之痛。
起初她只认为饶峰身为饶家家主、集团董事长,所以要更加沉着内敛,伤痛不外露。可现在,在儿子的死因还没敲定的时候,他反而更关心的是集团的利益。
还没等饶连羽细想下去,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是饶夫人。
【现在立刻回饶家一趟,把你的东西统统拿走!少碍我的眼,否则我明天就把它们都给烧干净。】
配图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女性皮夹包。
这是她和饶城刚在一起时,饶城送的第一个礼物,里面还有她父母的照片。
饶夫人一向说到做到,饶连羽敲了敲隔板,对司机道:“麻烦掉头回一下饶家。”
“饶连羽,你是不是求错人了?”一旁,阮凛冷嗤出声。
果不其然,前排司机完全无视了她的乞求,仍旧保持原路行驶。
饶连羽微微侧过身子,下意识攒紧指尖,还未开口下颌就被人挑起。
猝不及防闯入阮凛深邃幽暗的眼眸之中,里面怒火沸腾,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就这么想回去?”
饶连羽实话实说:“我还有东西丢在那,今天不去拿回来,明天就被饶夫人处置了。”
“什么东西?饶城送你的定情信物?”
他伸出拇指轻轻在她唇上的伤口摩挲,语气端的是漫不经心,可周围骇人的气压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如果说是定情信物并不为过,饶连羽一时语塞。
阮凛面色更加阴沉可怖,腮颊绷紧:“可以送你回去拿,但是你得求我,有诚意我可以考虑大发慈悲。”
饶连羽颔首,声音诚恳:“阮三爷,求您。”
“就这?”阮凛不满意。
“你不是很会求人吗?”他把人揽入怀中,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脖颈处。
说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顺着她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饶连羽面色一白,她忍着恶心没有推开,身体却僵硬。
攸地,前排传来一道声音:“三爷,老爷电话,说有急事要和您商议。”
阮凛的动作顿住,他松开怀里的女人,在隔板降下时接过手机。
“什么事?”
那头阮立本差点没压住火气:“阮凛,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你老子?”
阮凛嗤笑出声:“等您死了那天我心情好没准可以装装样子。”
“逆子!一小时之内回来,南城项目有纰漏。”阮立本话音一落直接撂了电话。
一旁的饶连羽听不清电话在讲什么,但能肉眼可见出阮凛逐渐冷峻下来的眉眼。
就在饶连羽不抱希望他能松口让自己回饶家时,阮凛沉声道:“掉头回饶家,立刻,二十分钟内必须到。”
接收到指令,司机踩死油门往饶家赶去。
十五分钟后,车子稳稳停泊在饶家大门门口。
饶连羽低声道谢,正准备开车门下去,手腕再次被一路沉默寡言仿佛换了个人的阮凛抓住。
“拿完东西立刻回去,否则后果自负。”语气暗含警告。
她本身就没打算留在饶家,这里没一个人是欢迎她的,饶连羽应道:“嗯,我会回去,三爷放心。”
饶连羽刚一落地,身后的车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进饶家大门,饶连羽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别墅,轻车熟路上楼去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
一开门,里面已然一片狼藉。
一看就被人泄愤似的砸过。
饶连羽对此没什么情绪,她按着饶夫人拍的照片认出皮夹包应该是放在梳妆台上,在上面巡视一圈却没见到踪影。
她又把下面的抽屉一层层拉开,仍然一无所获。
只有去找饶夫人了。
饶连羽离**间,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随着台阶一步步降低,客厅里的光景也一览无余。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正把玩着一样十分眼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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