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连羽离**间,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随着台阶一步步降低,客厅里的光景也一览无余。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正把玩着一样十分眼熟的东西。
似乎是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沙发上的少年抬头看过来。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他的脸就因为愤怒扭曲不堪。
“饶连羽!你怎么有脸回来!”
饶连羽这才认出来,那人是饶城的堂弟,饶康。
而他手里的东西,正是她要拿回的皮夹包。
“还我。”饶连羽不想多废话,走上前伸手。
饶康一时没反应过来,语气仍然恶劣:“什么还你?”
饶连羽好脾气的指了指他手里的皮夹包,“这是我的。”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饶康挑衅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的?饶连羽,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你的什么东西不是大哥给你买的,现在大哥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过来,说要拿走你的东西!”
“你刚才是去了之前住的房间对吧?也看到了?我告诉你都是我砸的,那么好的房间被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住过,真是可惜。我就提前‘装修’一下。”饶康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饶连羽清冽的眉眼透出不耐,但她还没有兴趣和一个半大的孩子辩驳什么,只是等他撒完气。
饶康见她始终一副超脱世俗面不改色的样子,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像是不惹恼她就不会善罢甘休,他继续道:“大哥出殡那天,饶家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和阮三爷勾搭在一起。大哥还没过头七,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找好下家了。”
说到这,饶康冷笑,“饶连羽,我合理怀疑你是和阮三爷联合起来害死的大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女人!”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怒吼,饶康直接恶狠狠地把皮夹包扔出几米远。
饶连羽无视他的谩骂,走过去把皮夹包捡起来,打开检查了一番。
所幸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包已经松散的不行,不能再使用。
她心疼了一下,脸上露出惋惜,却不见半分恼怒。
饶康见她还是完全不为所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继续出言中伤:“你当初为了进入饶家,不择手段**大哥,还是在明明知道大哥有女朋友的前提下,选择当小三,恶心!”
一直情绪淡漠的饶连羽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有了反应,她下意识反问:“饶城什么时候有女朋友?”
“你装什么?”饶康见她一脸疑惑,认为她又当又立,不想承认。
饶连羽蹙眉,想再开口追问什么,楼梯在这时传来响动。
“阿康,闭嘴。”
经历过丧子之痛,饶夫人身上那份属于贵妇的高傲和从容已然荡然无存,更多的是被现实击溃的灰败。
她缓步踩下阶梯,机械的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才厉声道:“都在这里吵什么吵?”
饶康见是伯母立刻乖巧的闭了嘴,眼睛却不甘示弱的又深深剜了饶连羽一眼。
“拿了东西怎么还不走?非要站在这干什么?阿城已经死了,你也想把我气死不成?”饶夫人这才看向饶连羽,口吻是藏不住的嫌恶。
饶连羽本身就不想再这里多待,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远,身后又传来饶夫人的声音。
“等等。”
……
饶连羽被带去一间房间。
不多时,有仆人送来一份文件,饶夫人接过来放在她面前。
“这是饶氏和阮氏即将合作的项目,你负责对接。”
“为什么?”饶连羽不解。
饶夫人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看过来的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怨恨,“没有为什么,如果你还想留在饶氏,就尽心尽力去做。”
**裸的威胁。
饶连羽没再问,她在一瞬间也明了了对方的心思。
亲眼看着饶连羽离开饶家,饶夫人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掌心被长甲掐出了深痕。
“伯母,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贱女人赶尽杀绝,还让她留在集团干什么?甚至还让她对接项目?”饶康走过来,脸上满是诧异,又茫然又不爽。
这种心肠歹毒、忘恩负义的女人就应该沦为一只彻头彻尾的丧家之犬。
饶夫人这才收回视线,语气悠然:“那就太便宜她了。”
多的她没再说。
虽然在墓地那天她被阮凛气的七窍生烟,可冷静下来也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饶连羽和阮凛有过一段,可阮凛被陷害出国之后,她转头就能和阿城在一起,甚至不惜跪在饶家门口受尽委屈都要成为饶家的人。
阮凛那般自傲的人怎么容许自己的女人这么对待他,很显然已经因爱生恨,所做的一切都是让饶连羽被人唾弃。
而阮凛也是最会折磨饶连羽的那个人,既然能借刀杀人,她就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另一边。
阮凛回到阮家老宅。
一进大门,就有幸灾乐祸的人拦住去路。
“哟,三弟,知道回来了?”阮家老二阮凌笑得开怀,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听说阮凛负责的项目出事,他立马就从公司赶回来了,就为了亲自看他笑话。
然而不等阮凛发话,身边的保镖上前一步就要把把阮凌架到一边去。
阮凌面色一僵,人也不嬉皮笑脸了,厉声道:“阮凛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敢让这些狗腿子碰我?”
“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二哥不懂?”阮凛双手插兜,脸色不虞,丢下这一句话掠过阮凌就往老爷子的书房去。
阮凌气的不轻,嚷嚷着让这几个黑衣保镖把自己放下来,拔腿跟上去。
“阮凛你到底在得意什么?老爷子现在气得不轻,待会我看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阮凛脚步微顿,漆眸暗沉,直勾勾地看向他,笑容讽刺:“南城这个项目为什么会有纰漏,看来二哥应该比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你……血口喷人!”阮凌本想故意激怒他,结果反被激怒了,气的横眉竖眼。
书房门口,佣人推开两扇大门。
阮立本早等候多时,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抄起旁边的茶杯就扔了过去。
瓷器落地便四分五裂,内里滚烫茶水四溅开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心情斗嘴吵架!”阮立本怒喝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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