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被蓦地推开的门打断,林静姝出现在门口:“路总,小少爷醒了。”
路景珩愣了一下,侧头揉了揉宋知意的脸,柔声说:“意意,我过去一下,结果出来了你告诉我。”
门被合上,只剩下她和医生,她眼中满是讽刺,他说不亲耳听到不放心,现在却为了孩子说变就变。
医生再次开口:“你这个病已经很晚期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看你考虑化疗不,应该会活的更久。”
宋知意把报告单拿到手里,一张一张的撕碎,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已经活的够久了。”
说完她起身走出办公室,把手上的碎片扔进垃圾桶里。
出院那天,宋知意和路时简是同一天出院的。
路景珩扶着她要上车,一旁的路时简突然大叫:“我不要和她坐一辆车,爸爸你不要让她上车!”
他有几分不耐的开口:“不上车那就别回去了!”
小孩嘴一撇直接哭了出来,林静姝抱住他,楚楚可怜的说:“那我带小少爷去坐出租车吧,不打扰夫人和先生了。”
说完就拉着路时简要走,路景珩揉了揉眉头,烦躁的开口:“站住。”
宋知意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下一秒路景珩转头看向她,声音放柔:“意意,时简病刚好吹不得风,我另外叫司机来接你好不好?”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沉默的接受了安排。
路景珩坐上驾驶位,林静姝坐上副驾驶,而孩子坐进后座,开心的叫爸爸,他也回过头来宠溺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
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啊,宋知意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发出这样的感叹,果然她才是最应该离开的那个。
车辆渐渐远去,她抬手擦掉眼角的一滴泪,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律师事务所去。
拿到离婚协议之后,宋知意回家,客厅里路景珩和林静姝正在陪路时简搭积木。
她攥着协议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路景珩。”
路景珩闻声立马回头,他总是对她的声音很敏感,总能第一时间听到她的声音,不管多小声。
曾经高中时候,她被小混混关在了小黑屋里,路景珩找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声音也几不可闻,可他就是听到了,把她救了出来。
曾经的一幕幕尤在眼前,现在望着他,宋知意却觉得像是隔了整个青春,怎么走也再走不近彼此了,可明明他们的距离不过一个客厅而已。
路景珩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走到她面前:“老婆,司机说去医院门口没看到你,你去哪了?”
她把协议横在他们之间,翻开把笔也放在上面:“我去拿这个了,签了吧。”
“这是什么?”
他疑惑着正要翻,宋知意开口:“过继协议。”
路景珩眼睛一亮,激动的说:“意意,你接受孩子了?”
她心痛的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再问,立马就签了字,而后把路时简拉到她面前:“时简,来叫妈妈。”
孩子不愿意,路景珩就沉了脸,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叫:“妈妈。”
宋知意拿着协议,没有应声,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的妈妈。
距离婚礼只剩下几天,宋知意赶着为路景珩和林静姝设计婚礼,而路景珩因为她接受孩子,开心的忘乎所以,每天都让路时简叫她妈妈,她也一声都未应过。
结婚纪念日前一天,婚礼当天。
一大早路景珩就将她吻醒,温柔的摸着她的脸庞说:“老婆,今天我有点事要出趟差,明天结婚纪念日我肯定会回来陪你,我很期待你的礼物。”
宋知意垂下眼,不用期待了,你等会儿就会看见了,路景珩出门后,她将离婚协议和一封信留在桌上,随后带上鸭舌帽也去了婚礼现场。
出发前,她把婚礼的地址发给了研究所派来接她的人。
婚礼现场华丽,壮大,说是世纪婚礼也不为过,而这都是她一点一点设计的。
为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策划婚礼,真是可悲。
宋知意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眼底沉寂的看完了早就烂熟在心的流程,她撑着身体的不适。
到了最后交换戒指的时候,喉头蓦地一腥,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洁白的鲜花,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嘴里轻声喃喃:“路景珩,这个我亲手为你准备的婚礼,就是我给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她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在舞台中央的路景珩突然听到了什么,转头看过来,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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