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云小姐,你滴上眼药水后十五分钟再挤眼膏,再留院观察半小时,如果眼睛可以睁开的话就能直接离开了。”
“知道了,谢谢。”
一直到他们离开后,医生还在感叹,两个人加一起,只能凑出一对好眼睛和一对好耳朵。
某种意义上来说,怎么不能算是一种互补呢?
霍无咎关上门,俯身侧脸在她耳边咬耳朵:“你会这么好心?”
从别人看来,这俨然是一对甜蜜幸福的小夫妻。
“什么?”
“帮我和医生解释。”霍无咎不懂,她明明不爱他,又要装**他,还不让别人误解他。
生平第一次,他看不懂一个人。
粟枝正要开口,靠在墙上凹造型的云离懿睁开眼,“医生怎么说?需不需要动手术?”
粟枝晃了晃手上的病例,“去拿眼药水和药膏涂一涂就好了。”
“单子给我,我正好要去取药。”云离懿臭着脸冲她抬手。
就当是他刚才误会他们的道歉,再请他们吃顿饭就行了吧。
“还是我去吧。”霍无咎要接过粟枝手上的单子,被粟枝抬手避开,她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坐。”
霍无咎看了一眼云离懿,没说话,坐在她旁边。
粟枝递出单子,“那就麻烦你了。”
对着的还是空气。
云离懿往左移了两步,接过她的单子,“等着。”
云离懿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粟枝突然欢乐:“太棒了,立省400块!”
霍无咎有些同情地看着还未消失在走廊尽头,背影似乎踉跄了一下的云离懿。
等那道声音真的消失在尽头,霍无咎收回视线,“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
“为什么和医生解释?”
“你懂什么,这叫道德积累。”粟枝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学着点,“我们这两个倒霉buff点满的,再四处树敌,指不定哪天就被天降正义了。”
“……天降正义?”
“比如,走在路上突然飞来的砍刀,走在马路上突然加速的车,从高处坠落的花盆,走在巷子里被套上的麻袋……”
粟枝紧张咬手指,“天呐想想都好可怕。”
霍无咎:“……你有被害妄想症吧?要不要现在顺路带你去精神科看一看?”
“全天下就你没被害妄想症行了吧?”粟枝没好气地回怼,“你最好没被身边人捅过刀,最好没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
霍无咎被戳中痛处,瞳孔骤然紧缩,手也不知觉攥紧了一下她的手腕,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松开。
她还真是,有意无意地往人心口上戳啊。
粟枝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抽回自己的手腕:“你上辈子属螃蟹的啊?”
“……”霍无咎抿了抿唇,想道歉的话就在嘴边,又压了回去。
“你刚才还不是掐我了,这次我们扯平了。”
“我掐你?”粟枝转了转手腕,其实她刚才那一声故意的成分居多,也不是很痛,“什么时候?”
“刚才,我问医生需不需要手术,你偷偷掐我了。”他义正辞严地控诉。
粟枝眯着眼回想了一下,震惊了:“温润林,你什么情商?我当时明明是——”
她突然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当时,她把身边的霍无咎当成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她当时有点害怕,所以拉住了他的手。
没想到……粟枝差点气笑了,被人家以为借机寻仇。
这说出来不得被嘲笑死?
霍无咎看着她的口型,声音压低了一些,“明明是什么?”
粟枝微笑,“就是想掐死你。”
霍无咎一脸“我就知道”。
她忍不住感叹起**的情商,就这油盐不进的,中学的时候被女生堵着告白,都会被认为是挑衅吧?
“温润林,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堵?”
霍无咎低低“嗯”了声。
“哦?”粟枝好奇心旺盛,“男的还是女的?”
“都有。”
居然还是男女通杀。
“为什么堵你?”
“长得帅。”他面无羞耻,神色淡然地吐出三个字。
“男的女的都因为你长得帅?”
“可能吧,长得帅容易被注意到。”霍无咎淡声回答,“女的开场白就是‘同学我注意你很久了’……估计早想着揍我了。”
“男的上来就说我是不要脸的小白脸,要fu/ck我fu/ck你fu/ck他fu/ck我全家,还说我挖他们墙角。”
霍无咎眉头皱得很深,“他们有毛病,我没事去挖他们墙角干什么?我又不是做志愿者做疯了,没事去帮他们干农活。”
粟枝:“……”挖的是这个墙角?
她突然理解霍无咎在她面前展露的超低情商了。
此人人情世故这一块根本没有打通。
她暗示着点醒他,“你是不是对人家女朋友干什么了?”
“我会去给他们女朋友干农活?”霍无咎反问。
他又不是专门干农活的。
粟枝放弃了,转而发现了一个新亮点,饶有兴致地开口,“说脏话都讲英文,你去的伦敦啊?国外镀金回来怎么开始跑外卖了?”
霍无咎没想到她这么敏锐,顿了顿,“我去的是……抡盾城乡结合部,抡家伙的那个抡。”
粟枝静静听他鬼扯。
时代真是进步了,她一个小炮灰还能让**编故事哄她了。
她也不反驳,**指着月亮说是太阳她都认了。
“那个……你的手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霍无咎垂眼看了眼自己的手,虎口处被咬破的位置,血已经凝固了,“不用。”
“会不会感染啊?”粟枝有些担心。
万一因为这个伤口让他感染了,说不定就会耽误耳朵恢复的进程,然后他错失飞黄腾达的机会,从而拿不回霍家的掌控权,那她就当不成霍家当家主母。
那她的名牌包名牌衣服豪车豪宅她的荣华富贵……
粟枝越想越害怕。
霍无咎冷不丁出声:“更需要的应该是狂犬疫苗吧。”
粟枝:?
她冷笑一声,“爱包扎不包扎,随便你。”
她别开头不理他了。
霍无咎能听见她声音很低地骂:“臭西瓜,烂菠萝,丑苹果……”
他皱了皱眉,这就生气了?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她可真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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