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小半碗白饭后,舅舅一把打掉我的筷子。
“不准吃,这都是老子的钱买的!”
“想吃让你那个废物妈给钱!”
我咽下碗里最后一粒米,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餐桌。
已记不清上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饥饿感如潮水般用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强撑着出了门,朝附近的公墓走去。
临近中元节,那里的贡品正越堆越多。
我随便挑了一座墓,拿起苹果就狼吞虎咽。
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竟然敢在这里偷吃!”
我转过身一看,是三年未见的妈妈。
她身旁跟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
原来三年不闻不问,是因为有了新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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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我脸的那一刻,妈妈的瞳孔都放大了。
我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嘶哑着嗓子开口。
“妈,你...”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一巴掌直接让我的话戛然而止。
“小叫花子,乱叫什么呢?”
“谁是你妈?想妈想疯了吧!”
叫花子?我下意识看了看身上明显不合身的旧衣。
还有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变得枯黄的头发,果然像极了叫花子。
这一巴掌把妈妈身旁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她急忙蹲下身来柔声开口。
“宝贝不哭,对不起啊,妈妈吓到你了。”
她眼神里的温柔和慈爱几乎要溢出来,我一瞬间有些恍惚。
记事起,对待我哭闹,妈妈给我的永远是怒吼。
“没用的东西,只知道哭,给我闭嘴!”
她和爸爸离婚那天,我用被单蒙住自己的脑袋,可他们的争吵还是钻入我的耳朵。
“张丽,你生的拖油瓶你自己带走。”
听了爸爸这话,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
“凭什么?你的种就该归你!”
地上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警察接踵而至,闹了好久才恢复安静。
尘埃落定那天,我被判给了妈妈。
能跟着妈妈我很高兴,乖巧地递上满分试卷。
“妈妈,我考得很好...”
可她的脸黑得吓人,连夜就把我扔到了舅舅家。
“妈妈妈,一天就知道叫妈,烦死了。”
“我走了,以后你就跟着你舅。”
妈妈身旁的男士突然发问,把我从回忆中拽出。
“老婆,你认识这个叫花子吗?”
他说着就还蹲下来问我:“姑娘,你爸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我还没开口,妈妈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
“老公,一个臭叫花子,你管她干嘛?”
随后眼神像要吃了我一样
“哪里跑来的疯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敢再乱叫,我可要报警了!”
有千言万语涌到喉咙口,但我偏偏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止不住地流眼泪。
见我在原地不动,她皱着眉头,嫌恶地踢了我一脚。
此时,围观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谁把叫花子放进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指责如雪片般飞入我的耳朵。
“我的贡品是给我妈尝鲜的,不是便宜叫花子的。”
“我趁着中元节买了我爸爱吃的一大堆,合着全进了叫花子嘴里。”
一个花臂纹身的男人直接走过来,死死捏住我的下巴,从地上把食物和泥一同抓起,使劲往我嘴里塞。
“臭叫花子,爱吃是吧?老子让你吃个够!”
我挣脱不得,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妈妈。
可她的眼神明显告诉我,她觉得我活该。
随后趁机拉着那个男士和小女孩,急忙离开了现场。
他们走后不久,公墓的保安也来了,恶狠狠地把我拖出了墓园。
“小叫花子,敢来这里找晦气!”
“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见一次我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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