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妈妈留下字条,说带我脱离苦海,让我去码头等她。
我在码头吹了三天三夜的海风。
她没来,来的是把我赶出家门的大舅。
“你妈妈已经死了,以后你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我蜷缩在码头附近的烂尾楼里,靠捡垃圾活命。
今天,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拦住我,身后跟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
她摘下墨镜。
那张脸,赫然是我“死去”三年的妈妈。
她指着我,对身旁的男孩说:“儿子你看,这就是妈妈跟你说过的,不好好学习,以后就会变成这种捡垃圾的废物。离她远点,小心被传染上穷酸病。”
然后,她用力丢给我三张百元钞票,挽着新儿子转身离去。
“拿着钱,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嫌脏。”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突然明白了。
她没死。
她只是丢下了我这个累赘,去过她的完美新生活。
……
我死死攥着那张百元钞票。
妈妈苏琴挽着新儿子顾城,坐上了一辆黑色奔驰。
刚进车,顾城就要她给他擦手。
“妈妈,刚才那个脏女孩碰到我了。”
“没事,回家就洗手。”
车窗升起,绝尘而去。
我麻木地捡起地上的塑料瓶,脑海中却闪回三年前在码头的场景。
那天下着小雨,妈妈红着眼睛收拾行李。
“宝贝,妈妈带你走。你爸爸赌博成性,我们娘俩要开始新生活。”
她抱着我哭,眼泪滴在我头发上。
“明天晚上八点,老码头等妈妈。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我在码头等了三天三夜。
第一天还有希望,第二天开始害怕,第三天只剩绝望。
大舅出现时,我以为是妈妈派来接我的。
“你妈妈死了。”
他丢给我一张死亡证明,“车祸,当场死亡。”
我不信,死命摇头。
“不信你就继续等。”
大舅转身就走,“反正我家容不下你这个拖油瓶。”
我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烂尾楼里的第一个夜晚,我抱着妈妈的照片哭到天亮。
野狗抢我的面包,我就和它们打。
手被咬破,血流不止,但我不能输。
输了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回到现实,我看着那辆远去的豪车,心里突然平静下来。
我没有用那一百块买食物,而是走进了一家寿衣店。
老板娘看我的眼神充满嫌弃。
“小姑娘,你确定要买墓碑?”
“确定。”
“最便宜的八十块,你要吗?”
我点头,掏出所有积蓄。
墓碑很小,但足够了。
我让师傅刻上:爱妻苏琴之墓。
师傅愣了愣:“小姑娘,你确定是爱妻?”
“确定。”
我扛着墓碑,找到她现在居住的别墅区。
保安想拦我,我说是来送货的。
别墅门口,我将墓碑立了起来。
邻居们围观,指指点点。
“这是谁家的孩子?”
“怎么在这里立墓碑?”
苏琴很快就出来了,脸色铁青。
顾城躲在她身后,小声问:“妈妈,这个脏女孩怎么又来了?”
苏琴看到墓碑上的字,脸色瞬间煞白。
“你疯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既然你死了,我就该给你立个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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