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我生病发了高烧。
我娘看我半死不活,一摸我的额头就吓了一大跳,嚎叫出声。
“这么烫是要烧死人的啊,那两个王八羔子,必须报警抓他!钱得要回来啊!”
这话一出,我爹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似的,扯着我娘的头发就拽到一旁。
下一刻,在我娘惊恐的声音里,他抽出皮带就打。
“贱人!报警?报哪门子的警!你他妈再说?你再说老子他妈的打死你!”
我娘连连尖叫,我勉强半睁开眼,总觉得我爹也在害怕。
之后,我娘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奶奶被他们从仓房放出来,看见我的一瞬间就嚎啕大哭。
家里其他人不管我,奶奶就偷偷上山给我采药,熬糖水。
白天她出去干农活,晚上就回来给我喂糖水和擦身子。
就这么小半个月,我才终于捡回一条命。
可我爹娘和哥哥看见我好了,并没有什么喜色。
甚至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无比鄙夷。
好像自从知道我脑子彻底治不好了之后,我最后那点价值也没有了。
而经历这件事后,我也更加相信奶奶的话。
无论平常生活里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是傻呵呵的说不要。
“傻子!就他妈是个傻子!要你有什么用?!让你在家里是吃白饭的?!”
我这天爹气得摔了碗,再也没给过我好脸色。
也是从这天起,家里的大小事务都压在了我身上。
没人叫我樱子,张口闭口永远都是赔钱货。
家里穷,没人嫁给我哥当媳妇,他就更恨我,经常无端打骂。
我默不吭声受着,晚上奶奶会趁着家里人都睡下,帮我简单处理伤口。
偶尔,她会给我一块糖。
可这种日子过的久了,我感觉,糖都有点不甜了。
这样日子又过了几年,奶奶总是让我再忍一忍,她总是摸着我的头,语气哽咽。
“......李樱,你今后是要过好日子的,再等等,再等等。”
我十八年那年没等到奶奶说的好日子,等到了半夜吃席回来的父亲。
他醉醺醺的,直接摸黑进了我的屋里。
我猛地惊醒,大声尖叫起来。
“别碰樱子!你这个畜生!”
奶奶听见声音从里屋冲出来,被我爹一把推开撞到墙上,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我爹冲着她就啐了一口,上前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外走,嘴里骂骂咧咧。
“你他妈也是个赔钱货!老不死的,滚开!”
除了奶奶,这个家再也没人真心帮我了。
就连我娘在一旁酸溜溜说风凉话,也让我爹一巴掌扇了出去。
“老子给这个傻子养这么大!李晟又不要她,她有啥用?!”
“我总不能一辈子就在你这个老女人身上耗吧?你们再管老子,老子就把你们打死!”
两个女人最终都流下了眼泪。
奶奶是心疼我却又站不起来,我娘在擦过眼泪之后,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恨意。
自从那天之后,我感觉糖也不甜了。
我爹进我的房间,成了他们默认的事情,无人敢反抗。
奶奶每次哪怕只是多说一句就要被暴打。
“没事的,奶奶,没事的。”
我总是握着她苍老干枯的手,低声安慰。
每次这种事之后,我爹都会在早上给我一颗糖。
糖我没吃,只觉得恶心,扔了又会被骂,就踹在兜里。
我娘本就不喜欢我,这种事之后,她对我的称呼也从赔钱货变成了臭狐狸精。
奶奶经常拖着苍老疲惫的身体去山上给我采药熬糖水,这个糖水不好喝,她却一定要我喝掉。
“樱子,喝吧,喝吧,喝了不会大肚子......”
她总是抱着我,摸着我的头发。
好像我在她眼里还是个小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当我兜里放不下糖的时候,我肚子突然大了起来。
一家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高兴多少,尤其我爹和我哥。
我娘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几次洗衣服都想把我推进河里。
可我却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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