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一把抓住桑小鱼的手腕将她带出水面。
鲜红的血水从伤口流出,一滴一滴落在昂贵的玉石地板上。
黄总的脸黑如锅底。
“晦气!”
他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说完,他看也不看江宴,转身离开。
项目没谈拢,还得罪了黄总,江宴看向桑小鱼的眼神有些复杂。
方梨连忙上前:“江宴,小鱼怎么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池子里会有蛇……”
江宴沉着脸,一言不发。
……
回到家中。
他把桑小鱼放在床上,守在一旁为她清理伤口。
沈茹从门外进来,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你还有脸把她带回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句句往江宴的心口戳。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爸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这么重要的合作,你把她带过去干什么?”
“我没有带她去,”江宴冷着脸,包扎的动作不停,“是方梨。”
沈茹嗤笑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向江宴。
“你还敢替她开脱!”
如果不是因为桑小鱼救了江宴这个野种,她又何须在江正宏面前扮大度。
每次装完贤惠,她回房都要砸碎一整套茶具。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江宴和桑小鱼都去死!
“方梨是什么样的女孩,我会不清楚?她那是想帮你!是这个女人自己不知检点,想攀高枝!”
沈茹的目光越过江宴,落在缩成一团的桑小鱼身上。
“去的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回来成了个落汤鸡,把我们江家人的脸面丢尽了!”
“江宴,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谁给你的!”
江宴抿唇,缓缓在沈茹面前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跪得笔直:“小鱼不是那样的人。”
“这件事我会解决。”江宴抬起头,“项目我也会想办法拿回来。”
“想办法?你知道黄总是谁吗?”
沈茹的声音尖利起来:“你就活该跟这个臭卖鱼的纠缠不清!”
江宴没有说话,像一尊石像静静跪着。
沈茹冷冷地看着他,最后吐出一句:“好自为之。”
然后转身离开,房门被重重甩上。
房间里恢复了死寂。
桑小鱼其实早就醒了,从沈茹进门的那一刻起。
她听清了每一个字,也看清了江宴脸上那个刺眼的巴掌印。
她不会再纠缠他多久了,走了也好,她走了,江宴或许就能和方梨安心在一起,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看见她醒了,江宴连忙起来,走到床前,“小鱼,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小鱼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满是细小伤口的手臂上。
那是刚才在池子里,为了挡开那些扑向她的蛇,被蛇群扑咬留下的痕迹。
万幸,那些蛇没有毒。
“江宴,”桑小鱼轻轻开口,“我们还是分开吧。”
江宴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一把抓住桑小鱼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捏碎。
“为什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在这个家只有你了,小鱼,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江宴声音沙哑,脸埋在她颈肩,脆弱得像她在海边捡到他时那样。
可这样的话,桑小鱼听过太多次了。
每一次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说。
这一次,她真的累了。
江家本就不是她该来的。
江宴感觉怀里的身体怎么捂也捂不暖,只能紧紧抱住桑小鱼:“小鱼,信我好吗,我一定会娶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方梨设的局,我都知道。”
江宴身体在抖:“但我没办法,除了她,我别无选择,我必须拿到我应得的一切。”
桑小鱼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她理解他所有的身不由己。
她也愿意成全他。
所以她马上就离开这里了。
江宴是要做江氏集团总裁的,他的夫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渔女。
从渔村离开的那一刻,江宴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江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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