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
江宴的声音抖得不成调,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
“我会找人治好你,不会落下病根的。”
“你等我,”江宴发着誓,“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怀里的人,没有一丝动静。
桑小鱼对江宴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很想开口告诉他。
江宴,我们没有以后了。
可她太疼了,疼到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
这天过后。
江家庄园开始张灯结彩。
鲜红的绸带与巨大的喜字贴满了每一个角落。
外面有多喜庆,桑小鱼的房间里就有多死寂。
空气中带着浓重的药味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江宴静静守在她身旁,两人都沉默不语。
桑小鱼知道,江宴要和方梨订婚了。
江宴曾发誓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场空话。
江宴低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
“小鱼。”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哀求。
“医生说了,你会好的。”
桑小鱼缓缓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看着他,轻声问:“是吗?”
江宴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小鱼,你相信我。”
“我现在需要方家的支持,等我拿回江氏集团,等我坐上那个位置。”
他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我会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跪在你面前忏悔!”
“我会给你一个比这盛大百倍的婚礼,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才是我江宴唯一的妻子。”
桑小鱼的视线落在自己被层层纱布包裹、已经彻底废掉的右手上。
婚礼?她不在乎了。
再过一周她就能离开了。
……
订婚典礼如期举行。
江宴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为方梨戴上那枚硕大无比的钻戒。
掌声不断,江宴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了宴会厅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
桑小鱼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最廉价的侍应生制服,像一道格格不入的影子。
四目相对。
江宴慌张收回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握紧方梨的手,念出那句应有的台词。
“我江宴此生,定不负你。”
全场掌声雷动。
方梨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她挽着江宴的手臂,示威般地朝桑小鱼的方向瞥了一眼。
桑小鱼面色苍白,默默看着江宴牵着方梨的手去敬四方宾客。
内脏大出血送去抢救的人,如今比她看起来还健康。
所谓的受伤,不过是一场针对她的下马威。
方梨的父亲,如今的“准岳父”方董事长,拍着江宴的肩膀,满脸都是满意。
桑小鱼端着沉重的餐盘,面无表情地从他们桌边走过。
她被特意安排成了这一桌的侍应生。
江宴的余光瞥见她颤抖的手,强忍着别过头去。
宴会到了尾声。
桑小鱼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几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佣人,在走廊拦住桑小鱼。
“哟,这不是想当少奶奶的臭卖鱼的吗?”
几人笑起来。
“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被打回原形了吧!”
“当初江少为了你,还罚过我们几个,这笔账,今天是不是该算算了?”
其中一个女佣一把抓住桑小鱼的受伤的手:“今天江少大喜,你也该喝杯喜酒不是?”
“放开我!”桑小鱼无力挣扎,她大病初愈,又被废了一只手,哪里是这几个人的对手。
几人不理会她的反抗,将她往旁边的杂物间里拖。
二楼的露台上,江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握着栏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身后是其乐融融的方家人。
但他不能动,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马上……马上他就能拿到股份。
他的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死死地落在那几个欺负完桑小鱼的佣人身上。
将他们的脸挨个记在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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