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的话音刚落,沈漾便再次开口。
“昏迷只是表象,他体内的病气没散,随时可能再发作,下次未必能这么幸运。”
闻言,众人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陆宛急忙追问:
“那怎么办,就连医生也查不出问题……”
沈漾没多解释,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后露出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
“医生救不了,不代表我不行。”
她指尖捏起一根银针,手腕微转,银针便精准地刺入陆云深的眉心,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银针接连落下,分别扎在他的手腕、胸口等穴位,每一针的角度和深度都分毫不差。
与其说没人阻止,不如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家庭医生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听诊器都忘了放下。
他学了几十年西医,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针法,可看着陆云深渐渐恢复血色的脸,以及平稳下来的呼吸,又不得不承认——
这看似玄乎的手法,确实有效。
“这是我师门的绝技,能暂时锁住他的生机,压制病气。”沈漾捻动银针,难得解释了两句。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要根治,得每天用针法疏导,还得随时观察他体内病气的变化。”
话音刚落,她突然抬眸,看向陆宛。
“所以,我需要搬去和陆云深住,方便随时救治。”
这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客厅里炸开。
沈振庭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眉来,带着些隐隐的不赞同。
“阿漾,这不太合适吧,你们毕竟男女有别。”
沈煜更是跳了起来。
“你疯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是沈漾自己的名声,就连沈家都得被人耻笑!
哪有谁家千金,敢主动提出要没名没分,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的?
沈漾没理会沈煜的叫嚣,只是看着陆宛,声音如同泠泠清泉。
“现在能救他的人只有我,如果陆家想要陆云深这条命,我就能把他救回来。”
陆宛看着沙发上呼吸平稳的陆云深,又看看沈漾坚定的眼神,心里快速权衡。
她知道陆云深的身体有多糟糕,沈漾是目前唯一能稳住他病情的人。
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片刻后,陆宛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可以。”
“沈家隔壁有栋别墅是陆家的,一直空着,我让人收拾一下,你搬过去住,这样既能方便治疗,也不会打扰到彼此的生活。”
沈振庭还想说什么,陆宛却抢先开口,目光中夹杂几分抱歉。
“沈叔叔,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云深的身体不能等了。”
“我知道这对小漾名声有损,所以我会对陆家上下保密的。”
沈漾闻言,微微颔首。
“多谢。”
她抬手拔掉陆云深身上的银针,动作轻柔又迅速,“今晚他不会有危险了,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按他的身体状况替他梳理施针。”
家庭医生这才回过神,看着沈漾的眼神里满是敬佩,忍不住开口夸赞。
“沈小姐,您这针法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医术!”
沈漾没接话,只是施施然地收起银针,转身看向沈振庭。
“我先回房间收拾东西,明天搬过去。”说完,她便带着小渡,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留下一屋子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的人。
沈煜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陆宛都拍板了,他再反对也没用。
另一边,沈漾回到房间,将碎裂的玉佩小心翼翼收进锦盒,指尖摩挲着盒面,眼底没什么情绪。
她清楚沈家上下对她搬去陆家的决定必定不满,沈振庭的犹豫、沈煜的暴怒,都落在她眼里。
可眼下玉佩已碎,霉运随时会找上门,陆云深这个行走血包,是她唯一的庇护。
至于沈家的不满,她没时间也没心思顾及。
沈家接连的不顺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林婉儿只是棋子,这些沈漾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她不会主动凑上去帮忙。
“讨厌!讨厌!”
小渡的鸟头摇晃着,沈漾用指尖点了点它的脑袋,目色清冷。
“你也觉得沈家不好吗?”
沈家对她只有血脉之名,没有养育之恩,自从下山以来只有沈肆待她尚可,其他人却将她视作灾星、麻烦。
沈漾确实有能耐,但她不是圣母,没必要为不待见自己的人赌上气运。
要不要揪出幕后黑手,得看沈家人后续的态度。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沈漾提着布包下楼,小渡乖巧地蹲在她肩头,就像是一只普通乖巧的小宠物。
客厅里,陆宛正和沈振庭交代后续事宜,见她下来,连忙起身,笑着点头。
“都收拾好了?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陆云深还在昏迷中,已经被提前送上了车,沈漾闻言点头,刚要跟着陆宛往外走,一道娇软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姐姐这是要去哪呀,刚回家就要走吗?”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站在玄关,长发披肩,眉眼弯弯,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她眼眶微红,看着沈漾的眼神带着几分委屈和好奇。
这少女,正是沈家养了十几年的假千金沈柔。
沈柔的目光先落在沈漾身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是说沈漾从小在山上长大吗?
怎么看上去白白净净,像是一点苦都没有吃过,除了身上的衣服普通了些,这气度……
竟然十分不凡。
沈柔收回打量的视线,又转向陆宛,笑容腼腆又乖巧。
“陆姐姐也在啊。”
不等陆宛回应,她又转向沈漾,手里的蛋糕盒往前递了递,声音柔软。
“姐姐,我听说你今天回来,特意去我爱吃的店买了招牌杏仁蛋糕,想给你接风。”
“怎么刚见面,你就要搬走呀,是不是家里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这话看似关心,却暗暗把“沈漾闹脾气离家”的印象种在众人心里。
沈煜本就对沈漾不满,见状立刻冷哼一声。
“还不是她非要搬去陆家,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非说要给陆云深治病,简直胡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