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后,被风一吹,崔令窈便就觉得有些懊恼。
自己好像有些矫情了,而且……
她对当今新皇动手,墨厌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吧?
忐忑片刻,崔令窈便就存了豁出去的心。
管他对自己做不做什么的?
自己如今如果真死了,反而还是一种解脱,不至于被墨厌舟牵着鼻子走。
至于在在,那也是墨厌舟的女儿。
至少目前瞧着,墨厌舟是真心疼爱她的。
在在聪明,即便只有她,也能够活的很好。
她乱七八糟的的想着,在在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回过头看见她,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亲,欢欢喜喜的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小脸上没有半分刚刚的委屈难过,取而代之的全是兴奋,“娘亲!
这儿看花最好看啦!
大船真好,回家了我要告诉张爷爷,这样的风景好看!”
崔令窈弯起眼轻声细语的应和她,在在叽里咕噜一堆后,有些好奇道:“娘亲,爹爹呢?”
小孩子并没有多强烈的好坏观念。
对于在在来说,墨厌舟虽然欺负娘亲,但是娘亲并未生气,还答应要跟着离开。
墨厌舟还生的漂亮,对自己又温柔,处处护着她们母女二人,在在在的心里,墨厌舟显然已经变得重要了起来。
崔令窈也不确定墨厌舟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巴掌离开了,试图转移话题,“他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乎吧,你不是说要带娘亲看花花吗?
走吧,娘亲也去看看。”
在在瞬间就将墨厌舟给抛之脑后了。
而此刻的墨厌舟正坐在画舫的一处房中,面前的李氏被堵了嘴捆住丢在他面前。
方才头面精致,妆容动人的贵夫人此刻像极了一个丧家之犬一般狼狈。
徐明站在墨厌舟身侧,看见墨厌舟那白皙的脸上明显的一个巴掌印,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继续看。
他其实是能够理解崔令窈心情的。
毕竟当初崔令窈跟墨厌舟的爱情,可算得上京城中的一段佳话。
站在崔令窈的角度看,就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帮自己被困的夫君,结果不幸被抓,自己的夫君选择的人却是别人。
而且算算时间,小公主应该在娘娘被放弃的时候,在娘娘肚子已经有两三个月大了。
这事儿放谁的身上不心凉?
只是,皇上如今到底是皇帝,娘娘怎么能这样冲动?
李氏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墨厌舟生的不凡,坐在那儿,浑身的压迫也不算小。
她努力的咽了口口水,身子颤颤。
“县令呢?”
墨厌舟心情现在很不好,冷冷的问出声,徐明低着头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朕没那么多的心思陪着他慢慢玩。”
墨厌舟起了身,眼神晦暗,走到了李氏的面前道:“你觉得,朕的女儿是野种?”
李氏浑身打了个寒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朕?
天底下,能有几个人有胆子自称是朕的?!
她想要做出一些反应,可是整个人就像是骨头被抽走了一般瘫倒在地上,冷汗一层层的冒出。
不!
这不可能!
崔瑶这个寡妇怎么可能跟当今的皇上扯上关系?
她的确是生了张不错的脸,可到底也不是美若天仙,更何况如今年岁也不算小了……
对!
一定是眼前的人在骗自己,是崔瑶故意的!
墨厌舟看出来她有话要说,看了一眼徐明,徐明立刻上前拿掉她口中的帕子,李氏立刻大口呼吸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墨厌舟,“不可能……崔瑶自己说了,她的丈夫早就死了!
你要是她的丈夫,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出现?
一定是你跟崔瑶那个贱人联手想要骗我!
我告诉你,我夫君是当地的父母官,你若是再不放了我,小心我夫君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明:“……”
他现在堵上她的嘴还来得及吗?
墨厌舟并未显露出什么情绪,倒是门口传来一阵摔倒声。
李氏看去,顿时大喜,“夫君!”
浑身圆滚滚的男人正滑稽的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自己的乌纱帽,继续跌跌撞撞的往着里面冲来。
李氏得意,“你就算是有点儿权势又如何?
我夫君说一才是一,你别以为自己有点儿臭钱就能够为所欲为,还敢冒充皇上?
呵,你就在这儿留下你的狗命吧!”
可话音刚落,狂奔而来的县令就已经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上,又惊又怒,“贱人,你说什么!”
骂完,县令便就飞快的跪了下来,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紧张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贱内、贱内胡言乱语,脑子不好,还请皇上莫怪!”
李氏目眦欲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怒吼,“什么皇上,姓黄的,他就是跟崔瑶那个贱人联手骗人的!
我弟弟被他们给害的如今颜面尽失,更是受了伤,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你婆娘众目睽睽之下被捆起来带到这儿,你就没有一点儿血性么?姓黄的,给我动手啊!”
黄县令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
他原本也是不相信墨厌舟身份的。
昨日听说自家小舅子受欺负了,他就准备去好好的收拾这个“外乡人”,好能够讨好自己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娇妻,可还未动身便就收到了警告,落款竟然是知府大人!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些慌张了,原本想查清楚情况再说,结果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刚刚跑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期盼别是什么大人物,没成想就听见了那一声“皇上”。
这个蠢女人,还敢在这儿辱骂皇上!
黄县令冷汗涔涔,头晕目眩,结结巴巴道:“皇上,草民……草民见过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怎么担得起惊鸿镇皇帝的这么一句问候?”
墨厌舟似笑非笑的一句话,让黄县令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瘫倒在地上哭出声来,“草民不敢!”
说完,想起自己来的缘故,他猛地看向了身边的李氏,再没有平日的温柔,狠狠地将拳头打了上去,面目狰狞,“都是你这个贱妇,你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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