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过一道惊雷,裴聿风滚了滚喉结,瞬间收了口。
“得病的人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的女儿淑淑啊!”
这些话像一道道诅咒压了许念恩二十八年,夺去了她所有的快乐和自由。
可他也如父母一样,不爱自己,甚至咒自己……
刘珠再也忍不了,破口大骂:“念恩在这里三天你们有谁来看过吗?”
“走二十步就能来照顾她,没来一次,现在等她醒了却假惺惺拿这汤过来看她?裴聿风,她不喝鸡汤的,你忘了吗?”
小时候,许念恩每喝一次鸡汤,就意味着要被抓去为许淑献血,所以长大后她一闻到鸡汤味道就会恶心。
裴聿风曾和她打趣,“以后等你坐月子,我给你煮鱼汤吃红参,比老母鸡汤营养好多了。”
那些岁月静好,原来都是可以演出来的。
裴聿风扫过地上的残渣,身形有些不稳,他刚想开口,许淑推着轮椅进了屋。
“这都怪我。”
她从轮椅上下来,执意不让裴聿风搀扶,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收拾饭盒。
“聿川是好心想给念恩补身子,怪我没有提醒他。”
她轻摇裴聿风的手臂,“聿川,下次记得。”
许念恩同时望向裴聿风,可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沉默。
许淑缓缓移动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好像要分享一件很高兴的事。
“我今天就要出院了,聿川说一定要为我办个康复宴。我就一个小伤口,他总是爱小题大做。所以我想,以我们两人的名义办一个,四天后定在皇家酒店,好不好?”
皇家花园酒店。
她与刘珠对视了一眼,没有犹豫地答应。
“好。”
这么干脆,许淑反而微微一愣。
“好……好啊……那我让聿川准备,刘珠一起来吧。”
“那谢谢姐姐、姐夫了。”
一声“姐夫”格外突兀,仿佛冻结了病房里的空气。
许淑轻咳了两声,唤裴聿风来帮忙。
“聿川?聿川?”
几声后,男人才将她抱起。
她娇嗔着埋在男人胸口,挣扎到红了脸。
“你放我下来呀!你放我在轮椅上就行,我又不是小孩,被人看到多不好啊。”
门口的护士纷纷夸张地议论。
“真是太宠太爱了,霸道总裁和病美人,配一脸啊!”
“我何德何能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我愿用所有的一切换这份偏爱!”
“听说她有个妹妹,可惜老公失踪了,换做我是妹妹,真天天都要嫉妒死姐姐的好命了。”
议论声阵阵,窗外雨声阵阵,许念恩心底也在地震。
刘珠一把关上门,断了这些流言蜚语。
“抢别人老公得来的幸福,会遭天谴!”
她被逗乐了,哄着好闺蜜。
“珠珠,别生气了,四天后裴聿风宣告死亡后,我和他的婚姻关系就解除了。那时我就彻底自由了。你应该替我高兴。”
“哼,让他后悔去吧。”
半夜,许念恩忽然惊醒,一个黑影正向她扑来。
“谁!唔……”
许念恩悠悠转醒,旁边靠着昏迷的许淑,手脚被缚,动弹不得。
而裴父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唔……”
头顶缝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染红了嘴里的布条。
“你一直说聿川是聿风扮演的,其实我也很怀疑,很苦恼。”
老头儿呵呵直笑,寒意却直达许念恩的心,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跟着你,你看我找到了这么一个好本子。”
裴父竟然拿到了裴聿风的日记本!
“我拿你们做个验证,看看他到底是我哪个儿子,也好让我这个老头放心将家产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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