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跟贺南交接。
交接完,我毫无留恋地离开。
走的时候,身后传来欢呼声。
“张宇航这个疯狗可终于走了,这下我们想演什么就能演什么了。”
“唉可惜只是一次演出不参加,如果他能退出戏团就好了。”
“怎么可能,他可舍不得温老师和咱们戏团的编制。”
尽管上一世已经听过类似的话。
但在听到这些声音,我还是不免会难过。
我知道她们都是国粹艺术家,所以平日里都是尊着敬着。
但很多演出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知道她们有她们想要演的东西,可现在很多观众接受不了。
想要挣钱就要创新。
但是又不能糟蹋艺术。
所以我常常陷入两难的境地。
既然所有人都想让我走,那我如她们所愿。
我离开戏团后,就去找市里管我们戏团的部门提交离职申请。
尽管戏团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管,但为了维系温黎的尊严,两年前我放弃了团长之位。
所以温黎都在跟这些市里的领导打交道。
我那些人面前就是一个小职员,很轻易就拿到了几个领导的签字。
跑了几天就办好了辞职手续。
辞职之后,我还是想回归自己老本行。
刚跟几个朋友打听有没有公司招经纪人,以前手下的一个小明星姜盈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说自己现在开了工作室,想挖我过去当经纪人。
我说考虑考虑,她立即把工资给我往上抬了三倍。
我连忙说受之有愧。
那边人却生气了,“航哥,你的业务能力我还不知道吗,这些钱你拿得起,只要你帮我把工作室开起来,以后我再给你这个数。”
听到数目那一瞬间我咋舌。
立马表示,“好的老板。”
正如姜盈所说,工作室成立需要做很多准备。
所以我接下这个任务后,每天早出晚归,也没时间跟温黎谈一谈离婚的事。
不过温黎比我更忙。
我离开戏团后,组织这场演出的任务虽然是交给了贺南。
但他做得一塌糊涂,什么工作都需要二次返工。
温黎不得不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贺南想要满足所有人的表演需求,节目单一改再改,直到演出前一天,才彻底确定下来表演节目。
演出当天,温黎塞给我一张演出票,趾高气扬地对我说:“这次没有你,大家的热情特别高涨,你好好看看这场演出,以后安排工作要像今天这样。”
我看着票上的表演节目单,差点笑出声。
这些内容我都接受不了,不知道那些老人们看了,心脏能不能受得住。
去养老院前,工作室出了点情况,等我解决完赶过去,表演已经进入尾声。
刚到门口,就听到几个工作人员在骂今天的演出:
“什么玩意,不是都沟通好了,给老人家唱点轻快一点的戏曲,调子这么高昂,把老人家的心脏病唱出来了怎么办。”
“不是说这个戏团水平挺高的吗,怎么今天演得跟瞎胡闹一样。”
“之前那个男负责人也很好说话,现在换了个女负责人张口就说你不懂艺术,我可去她的吧。”
我抬眼一看,都是养老院的几个领导,脸色很是难看。
骂完这些,几个领导往里面走。
他们以为现在的表演已经算是糟糕。
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等他们收拾好心情,走进去看到台上的表演,几张脸瞬间白了。
台上的女人花着大白脸,举着小扇子,穿着和服,一步一摇。
除了舞台上,下面的所有人都安静如鸡。
我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等几个领导上台阻止。
一个老干部就颤颤巍巍站起来,看样子想要把自己的拐杖扔出去,结果踉跄几步,直直晕了过去。
几个护工见状脸一白,飞快跑过去扶。
结果这位还没抬出表演大厅。
剩下的老人们也被气得全身颤抖起来,所有人举起手里的东西哆哆嗦嗦。
看起来恨不得扑上去将贺南大卸八块。
只不过不到一分钟,所有人竟然齐齐翻了个白眼,彻底晕了过去。
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发出了开水壶一样尖锐的爆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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