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汪伯朗结婚后,我的朋友圈就小的可怜。
父母离世,我随他来到海市,生活里只剩下他和这个家。
可现在,他们都不认识我了。
我在这间弥漫着霉味的屋子里不知蜷缩了多久。
直到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骤然亮起,显示着汪伯朗助理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女声没有一丝温度。
“乔秘书,如果您再不来处理文件,汪总说您就不必再来了。”
我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想去向汪伯朗解释。
踏入公司,一名员工拦下我,塞来一叠文件。
“乔秘书,这些急需汪总签字。”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汪伯朗头也不抬。
我干涩地开口。
“伯朗。”
他挥手示意我离开。
“我真的是林语彤,我的样子根本没变,为什么你们都认不出我?”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去年的结婚纪念日,你包下旋转餐厅,却忘了我不吃生蚝,害我过敏进了医院。”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还有小泽后腰上,有一块棕色指甲盖大小的胎记,这些乔夏怎么可能知道?”
他终于抬头,眼神在我脸上聚焦。
过了一瞬,他却嗤笑出声。
“乔夏,你的妄想症真该治了。”
他的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编造这些故事,你想得到什么?”
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门悄无声息被打开。
乔夏自然地走到他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
“老公,她是不是又来用那些编的故事骚扰你了?”
她转向我,目光如刀。
“撬墙角撬到公司里来,你没完没了?知不知道羞耻?”
汪伯朗搂住她的腰,对我厉声喝斥道:
“滚出去。别让我叫保安。”
我踉跄着退出门外,整个办公区瞬间寂静。
当我走向工位时,恶毒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真不要脸,跑公司来勾搭男人,她可真够丢我们女人的脸。”
“早就见不惯她嚣张的样了,现在被汪总抛弃了,真够活该的!”
“听说她还偷开林太太的车,她可真是偷男人还不够什么都想偷啊!”
我捂住耳朵逃离公司。
我急需一个能证明我存在的人。
我去往心理诊所,李医生治疗了我四年,见证了我所有的痛苦。
看到我,他露出惯常的微笑。
“乔小姐?您今天怎么来了?”
我浑身血液凝结。
“李医生,连你也认不出我吗?我是林语彤啊!”
他推了推眼镜,叹息道:
“乔小姐,您的症状比我想象的更严重。身份认知障碍和妄想是很严重的问题……”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疯狂地冲出诊所,不知不觉来到了幼儿园。
小泽在滑梯上玩耍,笑声清脆。
我挤出最温柔的笑容轻声呼唤他。
“小泽,看看妈妈,我是妈妈啊。”
他回过头,大眼睛里满是茫然。
生活老师立即将他护在身后。
“乔女士,汪先生明确禁止您接近孩子。请立即离开,否则我们报警了。”
我接过小泽无数次放学,如今他们都不认识我了。
最后的光,彻底熄灭。
深夜,我站在跨江大桥上,江风如刀割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桥下城市繁华依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也许我真的病了。
就在我翻越栏杆的瞬间,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汪伯朗的号码,一遍又一遍执着得令人不安。
在我犹豫不决时,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硬生生拖回了栏杆之内。
我跌入一个胸膛,我惊魂未定地抬头,撞上的竟是汪伯朗的眼。
我慌张地开口。
“你……”
他却不等我说完,将一份皱巴巴的纸拍在我脸上。
“你想死,也得先看看这个。”
我颤抖着借着他手机的光看去,这是一份体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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