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家小小的书店,养一只猫,再养一条狗。”
“我们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我双眼一转,温柔地回应:
“善善,你要是想去,我们现在就搬过去吧。”
我们搬进了那个村子。村民对我们的到来,表现出了热情。
村长是个老人,他做主,将村里位置好的一栋吊脚楼分给了我们。
村民们送来了自家种的蔬菜和腊肉,嘘寒问暖,像一家人。
这种宁静,让我感到放松。
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彻底摆脱过去的地方。
但很快,我发现了村庄的诡异之处。
村里没有通讯设备,手机没有信号。
村长解释说,因为山太高,信号基站建不进来。
对外联络,只能靠他每周一次,骑着摩托车下山去镇上代办。
与世隔绝,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另一件事,让我无法再自欺欺人。
村里唯一的饮用水源,是村中心的一口古井。
我第一次喝那井水时,尝出了一股甜腥味。
戚念善笑着说,这是“山泉水”,对身体好,还喝了一大口给我看。
可我每次喝下那水,都会感觉头晕嗜睡,精神越来越差。
有时候,我甚至会在午后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天黑。
身体的异常和内心的不安,一同疯长。
终于,在一个半夜,我趁着戚念善睡熟,悄悄拿出了那支被我藏在箱底的判官笔。
我不想再看到它。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当我拿出它时,笔身冰冷。
笔尖第三次渗出墨迹。
这一次,它在我房间的木桌上,刻下一行字。
【井下有口,莫饮甜水。】
每一个字都刻在木头里。
“井下有口”,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当戚念善像往常一样,端着一杯“山泉水”给我时。
我假装喝了下去,然后趁她不注意,吐在了窗外的花盆里。
我假装自己又犯了困,早早“睡下”。
到了半夜,我悄悄爬起来,从窗户的缝隙朝外面看。
月光下,戚念善并没有睡。
她和村长,还有几个村民,正围在井边低声商议着什么。
风把他们的声音零碎地吹过来。
“……药效……差不多了……”
“……仪式……就在后天……”
月光照在戚念善的侧脸上,她脸上的天真烂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不耐烦。
那绝对不是我的妹妹!
我记忆里那个会把糖含化了喂给我的妹妹,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愤怒,让我浑身发抖。
被欺骗的愤怒,被当成傻子一样玩弄的愤怒。
那个童年故事,一路上的照顾,全都是假的!
她不是我的亲人,她是个演员。
而我,是她剧本里,即将被杀死的角色。
愤怒取代了恐惧,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必须在被彻底“毒倒”前,找到证据,找到逃出去的路。
第二天,我谎称自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身体很不舒服。
以此为借口,我整天都留在房内。
戚念善没有怀疑,反而更加“体贴”地照顾我,一日三餐都端到我床前。
我假装虚弱地吃下,然后全部吐掉。
趁她不在的时候,我从厨房里藏起一把刀。
又从晾衣绳上解下一截麻绳。
我把刀和绳子,都藏在了床板下面。
我知道,我不能赤手空拳。
我假装喝下妹妹晚上送来的安神汤,然后吐掉。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待午夜。
今晚,我必须去看看,那井下,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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