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所以,为了钱,你就可以出卖自己的丈夫,出卖自己的儿子?”
“什么叫出卖?”她声音尖锐,“我这是在为安安的未来着想!启明小学是什么地方?从那里出来的孩子,非富即贵!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摇摇头,“我只知道,我儿子姓李,不姓陈。”
“我更知道,那份协议上写的受益人是陈安,不是李安。”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姜念,你告诉我,陈安是谁?”
她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甚至有些不耐烦。
“你是不是有病?不就是笔误吗?陈哥已经让校长去改了!”
“你抓着这点小事不放,有意思吗?”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的怀疑就越深。
“我不管你和陈烬是什么关系。”
我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明天,你让陈烬把那个捐款撤了,把名额还给安安。”
“否则,我们离婚。”
“安安的抚养权,你也别想要。”
姜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离婚?李牧,你拿什么跟我争抚养权?”
“就凭你那点死工资?你连启明的学费都付不起!”
她抱起手臂,胜券在握地看着我。
“我告诉你,安安必须上启明,这事没得商量。”
“你要是再敢去教育局胡说八道,我就让你连工作都丢了!”
“陈哥的能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说完,她拿起沙发上的爱马仕包,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
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哪位?”一个慵懒又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哥,”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是我,李牧。”
我哥叫李泽,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自从我爸妈去世后,他继承了家里不大不小的公司,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我一向看不起他,觉得他活得没有追求。
我们兄弟俩关系很淡,逢年过节才联系一次。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向他求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哟,稀客啊。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大忙人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没心情跟他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我需要你帮我查个人。”
“谁?”
“陈烬。烬是灰烬的烬。”
“干嘛?你老婆跟人跑了?”李泽的直觉,一向敏锐得可怕。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行,把那孙子的信息发给我。”李泽难得地没有继续嘲讽我,“另外,你儿子上学那事,我听说了。”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你投诉到教育局,人家局长是我发小。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问我是不是你授意的。”
我心里一沉。
果然,陈烬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要大。
“哥,这事你别插手。”我深吸一口气,“我自己能解决。”
“你能解决个屁!”李泽在那头骂道,“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想着自己硬扛!”
“行了,这事先这样。那个陈烬,我帮你查。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我一直以为,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是那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到头来,还是要求助于我最看不起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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