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我看到球门被人用几块巨大的训练宣传板和防水布围得严严实实,像是在刻意遮挡什么。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冲过去一把扯开防水布,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倒流。
我的妹妹温静,四肢被展开,用生锈的铁链以一个标准的军姿姿势,被锁在金属球门上!
九月的烈日正悬在头顶,她已经完全脱水,嘴唇干裂出血,意识模糊,喉咙里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小静!”
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朝她冲过去。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从广告牌后走了出来,组成一道人墙,拦在我面前。
是乔玥、裴哲,还有王教官和几个学生干部。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乔玥看着我,脸上露出一副无辜又“正义”的表情。
“温老师,你冷静一点。”
“我们这是在帮温静同学进行‘意志力脱敏’训练,这是我们军训的创新项目。”
王教官也在一旁煞有介事地点头。
“没错。温同学的思想太脆弱,我们需要用一些特殊手段来磨练她的意志。”
“这是为她好,你作为辅导员应该支持我们的工作。”
周围几个学生干部也七嘴八舌地附和:
“是啊温老师,你别这么激动。”
“我们都是为了温静好。”
我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脸上挂着“理所当然”的表情,嘴里说着“为她好”的疯话,却对我妹妹正在经受的酷刑视而不见。
“你们这群疯子!让开!”
我试图推开他们,但他们人太多了,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我的哭喊声传到了温静的耳朵里。
被锁在球门上的她,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涣散,却努力地朝我的方向看来。
嘴唇翕动,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姐……我没事……别担心……我……能坚持……”
这几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比任何辱骂和殴打,都更能摧毁我的理智。
那一瞬间,我心里所有的焦急、愤怒、慌乱,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要将我理智吞没的杀意。
我停止了挣扎。
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冷冷地盯着王教官和乔玥。
“在我过来之前,我不但给校长办公室打了电话,还直接向本次承训的军区领导作了汇报。”
“他们马上就到,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果然,听到“军区领导”这几个字,王教官的脸色不好了起来。
那几个学生干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组成的人墙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全场唯一镇定的只有乔玥。
只见她从容地拍了拍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忘了介绍,这位是校医务处的刘老师,他全程都在这里监督,确保温静同学的‘训练’安全。”
那个刘老师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口吻说:
“温老师你放心,我一直在监测温静同学的各项体征,心率、血压都非常平稳,完全在安全阈值内。”
“这只是一场压力耐受力训练,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王教官和其他人立刻又有了底气,再次将我围得密不透风。
乔玥这才重新转向我,笑声里充满了对我们所有人的鄙视。
“军区领导?校长?”
“温老师,你是不是天真得有点可爱?”
她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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