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佳好眼神闪过一丝错愕,可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双手抱胸,推开打算上前说情的祁友俊,好整以暇看她怎么收拾残局。
光是那个所谓的高端珠宝鉴赏费,就足够劝退百分之八十进店顾客。
更不谈所谓的试戴费,只要敢收,下一秒就能一个电话去工商局举报。
当众念出自己的账目,我看严佳好是不想在这个行业做生意了!
可出乎我意料,严佳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竟然把那一米长的账单,滚动投放到店内的大屏幕上。
“艺术是件有门槛的事,店里所有的珠宝都是国外运回的vintage孤品,每件珠宝背后的故事都能说三天三夜,这是文化价值,你去博物馆都得买票,看有故事的孤品珠宝,不该付钱?”
“我们的每件珠宝都具有唯一性,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让你触碰上流社会的门槛,你不该付个入门的门槛费?”
“还有让我这个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亲口给你讲述珠宝背后的故事,让你身临其境感受什么叫情绪上的共鸣,心灵上的震撼,没让你写感谢信,只是让你付费,是你得了便宜了!”
她一番颠倒黑白,似是而非的话,竟真的震慑不少不熟悉真实情况的路人顾客。
有几个手提轻奢包的年轻女孩跟着帮腔,不屑目光甩到我身上。
“下等人没见过上流社会的珠宝,真以为世界都是按闹分配呢?”
“没钱就别来珠宝店装样子,怕是卡里根本没钱,想装样子反讹人家主理人呢。”
可除了这些装样子的年轻姑娘,我分明还看到不少正在看金饰的顾客摇了摇头,交头接耳走出店门。
其中还有一个压低了声音说:“这店华而不实,告诉身边人,结婚都别来这种店买五金。”
我心里着急。
这是我没靠家中一分一厘,人生中盘下来的第一间店铺,对我的意义重大。
也正是因为我在乎祁友俊这个弟弟,才把这家店转到他名下。
我想鼓励他,不要因为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就妄自菲薄,只要肯努力,肯下功夫好好经营,未来也能和我一样财富自由。
可他怎么能把我这个姐姐的心血随手丢给外人,随便糟蹋?
我深吸一口气,最后给他一个机会。
“祁友俊,你也这么想吗,这个镯子值一百四十七万,值这个账目吗?”
祁友俊目光躲闪,欲言又止,想开口解释,可还是败在严佳好的眼神下。
“佳好的账目属实,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姐,你别赖账啊。”
一句话像是重锤砸在心头,也砸断了我对他最后一丝姐弟之情。
周围顾客的讨论声越来越大,鄙夷的目光,不屑地嘲笑,还有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叹了口气:“好,既然你确定你的账单属实,我认了。”
严佳好脸上迸发得意的笑,贪婪的目光不加掩饰。
她把pos机怼到我脸上:“早付钱,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见我掏出黑卡,她一把抢过。
“阿俊是黑卡用户,这张卡,是他给你的吧。”
“作为姐姐,一把年纪了还啃弟弟,要不要脸啊?”
“今天你别想从阿俊身上用一分钱,这一百四十七万,你就是出去卖,也得自己还上!”
她振振有词,说话掷地有声,仿佛我是那个不讲道理,压榨弟弟的吸血虫姐姐。
她才是那个维护丈夫,支持伴侣事业的新时代女性榜样。
边说,她边拉扯我的衣服,抢过我的包,倒过来,把东西全都撒在了地上。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惊呼出声。
“那不是存款超过一个小目标,银行才会发的纪念包吗!”
严佳好嚣张的动作一顿,眼神不可置信,凝在地上那个科技感极强的钱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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