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面不改色:“没听说。”
马氏一副我就知道你在嘴硬的表情:“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你怎么会没听说过呢?也罢,我知道你心里头不舒服,但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提醒你的。”
苏岑反问:“提醒我什么?”
马氏用帕子按住嘴角轻笑了一声:“那谢小姐也算是慧眼识英雄,看出来侯爷前途无量,又长得一表人才,是京中适龄贵女婚配的顶尖选择,故而放下了女儿家的矜持,主动追求幸福,真是有胆识啊!”
苏岑也笑了笑:“胆识是有,就是眼光不怎么样。”
马氏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岑说:“明知道对方有未婚妻和纠缠不清的女兄弟,还要主动贴上去,能是什么好眼光?拿不下,白白丢人现眼,被其他人笑话;拿下了,谁能保证以后守得住?这样的男人,当初怎么弄来的,日后也怎么弄丢。”
马氏被这话堵得有些气急,说:“话不是这样说,咱们侯爷不是一般寻常男子,如此优秀的男人自然少不了女人争夺。再说了他也没正式成亲,完全可以公平竞争。”
苏岑说:“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氏目光微微躲闪,终于半吞半吐,说出了今天真的来意。
“前些时谢家的女眷来咱们侯府做客,说他们家的千金但凡是出嫁,嫁妆光现钱就有三万两银子,还不包括铺子田地首饰那些。那谢小姐一心仰慕我们侯爷,少不得要多添一些嫁妆。”
“老夫人说,虽然苏府落败了,可我们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怎么能毁约呢?然而,侯府其他人更看好谢小姐,侯爷的态度也有些不明朗,就算有我和老夫人支持你,将来你嫁过来,只怕也有些站不稳脚跟。”
苏岑猜到了些什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马氏飞快地说:“你们苏家虽然败了,家底却还是在的,只要把嫁妆再添一倍,她就力保你在侯府的地位,谁也不能为难你。”
话已出口,马氏轻松了许多,循循善诱道:“你也不要觉得亏,嫁妆这东西是你自己名下的财物,添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体面,将来说出去腰杆子也硬。谁再敢质疑你配不上侯爷,你就提一提嫁妆的数目,问他哪里配不上?”
“咱们侯府又不是那揭不开锅的人家,就指望着儿媳的嫁妆过日子,带多少钱财来不都是花在你自己小家的人身上?我们又沾不到什么便宜,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别以为谁眼红你的钱似的。”
说到这,马氏心中闪过隐秘的嫉妒。
当年两家订婚时,顾老夫人没少在私下把那陪嫁单子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的。
老夫人不仅自己看,还要敲打在旁伺候的她,说她们家陪嫁寒酸,比不上人家一个零头。
马氏也看过那个单子,心里酸得咕嘟直冒泡。
除了苏家有钱,更重要的是他们家实在是爱女儿,才会舍得陪这么多,生怕新妇将来背挺不直。
现在好了,苏家倒了,他们家的“千金”也不值钱了,就是一破落户人家女儿。
这样失去娘家庇护却有大笔嫁妆的苏岑,根本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肥肉。
只要人嫁进来,那钱哪里还由得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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