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急得不行:“别说丧气话了,你这么聪明的人,就想不到什么凑效的法子吗?比如……”
顾老夫人确定此时没有外人,压低了声音道:“比如生米煮成熟饭?若是一举有了孩子,那就更好了,不怕她不嫁。”
“等肚子渐渐大起来,苏家肯定没别的办法,只能把女儿嫁给你。毕竟胎不是那么好打的,孩子亲爹不比外人强?”
顾以恒心头一跳,想到了那天自己差点就得手的事。
只可惜当时没有坚决一点,若那会儿没那么怜香惜玉,是否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顾以恒已经有些意动,但嘴上却道:“这样手段未免太龌龊了些,我怕阿岑记恨我。”
顾老夫人拍着床沿:“夫妻不就是如此,床头吵架床尾和,等你们多生几个孩子,就是破镜重圆的佳话了!赶紧筹划,别拖着两边都没法子了。”
顾以恒抿抿唇,沉吟不语。
清澜书院宴会当天,苏岑虽非品阶最高的那位,坐的位置也比较靠边,却受到了在场许多人的瞩目。
原因无他,只因她太美了。
同样的官服在她身上就无比的优雅华丽,越发衬托得她人比花娇。
苏岑看着下头齐刷刷穿着深色学子服的女孩子们,心中莫名有些震动。
这是一张张她从来未见过的脸。
无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美是平,面上全都有着外头很难见到的桀骜,野心,张扬等。
生机勃勃,未经装饰,仿佛这才是她们最原本的模样。
苏岑小时候受到的教导,不是这样的。
大家都一再告诉她,女子应当性情柔顺,逆来顺受方是美德,太要强不好的。
苏岑骨子里是个犟种,但架不住身边所有人都日复一日这么说,即便改不了个性,至少外表也会变得迎合众人的期待,适当的时候也会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
她不禁想,如果自己小时候不是在家里念书,而是来这个清澜书院呢?
估计没几天就要被老父亲打得满院子跑吧。
苏岑回过神来时,忽然发现一个小女孩正直勾勾盯着她头上的珍珠簪看。
官服虽是统一,其他配饰尤其是头上的簪钗等物,都是自己搭配的。
有钱的女官基本都是满头珠翠,清贫些的只有素银簪子与绒花,还有些洒脱豪迈之人,头上光秃秃,面上连脂粉也不施。
苏岑知道今天自己不是宴会主角,只稍微装饰了一番,既不喧宾夺主也不会失了礼数。
这个小女孩一看就是新来书院没多久的,年龄刚好踩在入学的门槛上,举动也稚气未脱。从手脚的粗糙和枯黄头发可看出来,她的家境应该不是很好。
苏岑心中一软,拔下其中一根珍珠簪递给她:“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小女孩却是连连摇头往后退,带着些不安跑掉了。
苏岑正在发愣,身后忽地响起一个声音。
“你若是有钱烧得慌,不如捐现银给书院,让她们好多收些学生。一根簪子不好分,反而迷了孩子心性,这不是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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