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薇!”
御君辞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正好听到沈云薇说的话,他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她喝道:“你当真是恶毒!”
他随即转向梁氏,语气急切:“伯母,芷儿怎么样了?”
梁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太子殿下,您要救救芷儿啊!现在只有雪灵丹可以缓解芷儿的毒性,拖不得了!”
御君辞闻言,立刻扭头瞪着沈云薇,语气命令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买药!”
还当她是过去任由他差遣的沈云薇?
沈云薇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再次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三万两。现银或者银票,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你!”御君辞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正要发作,顾青芷的贴身丫鬟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哭声凄厉:
“太子殿下!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小姐她吐血了,气息都快没了!呜呜呜……”
御君辞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许多,厉声对身后的随从吼道:“快!回东宫取三万两银票来!”
随从领命,飞奔而去。
很快,银票被取来,御君辞一把夺过,狠狠塞到沈云薇手里,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钱给你了!现在、立刻、马上去买雪灵丹回来!”
要不是神医阁摆谱,他才不会求她。
等芷儿好了,他顶会将神医阁夷为平地。
御君辞暗暗发誓。
沈云薇接过厚厚一叠银票,慢条斯理地数了数,确认无误后,在御君辞和梁氏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将银票仔细揣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然后,她拍了拍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沈云薇!”御君辞忍无可忍,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银票已经给你了,你为何还不去?!你不要太过分。”
梁氏也哭喊着:“薇儿,钱你已经拿到了,求求你快点去吧!芷儿是你妹妹啊,难道你真要见死不救,逼死我们吗?”
沈云薇冷睨她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语气平静得可怕:“我想你们搞错了。这三万两,是这三年来,我替顾青芷垫付的买药钱。一笔归一账,这本来就是你们该还给我的。”
她顿了顿,在御君辞和梁氏骤然僵住的脸色中,继续道:“现在,要我去神医阁买药,是另一回事。当然得重新给钱啊!”
“不然你们又想我垫付?”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沈云薇收了钱,竟然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她根本就没打算用这钱去买药,而是在清算旧账。
怎么回事?这女人竟然不好骗了!
梁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云薇:“你……你竟敢戏耍太子殿下!”
“我说的是事实。”沈云薇拿出一本账本,“三年来,我帮顾青芷买药垫付,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多不少正好是三万两。”
这些钱都是沈家出的。
每次记的都是沈家的账。
御君辞都不免吃惊,看向梁氏,“伯母……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怎么样顾青芷不是沈家的女儿,哪能让沈家出现买如此昂贵的药续命啊!
梁氏眸光闪烁,哭道:“殿下,这里头有误会。我回头跟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给芷儿买药回来。”
闻言,御君辞点了点头,看向沈云薇,“不管怎么样,芷儿都是你妹妹,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梁氏跟着哭诉道:“是啊,薇儿,娘知道你因为太子殿下喜欢芷儿,你就心存怨恨,可是……芷儿终究是你的妹妹……”
“停!”沈云薇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声音清晰而冰冷,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决绝,“我姓沈,她姓顾。我们不同父,她算我哪门子的亲妹妹?可别乱攀亲戚。”
“她有父亲,没道理让我亲爹花冤枉钱。”
说着她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御君辞和目瞪口呆的梁氏,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想要雪灵丹?可以。再拿三万两来。”
神医阁跟沈家有交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说阁主憎恨顾家,得知顾青芷是顾家的女儿。
就死活不愿意出手帮她解毒,甚至丹药都拒绝买给他们。
沈云薇揣着三万两打算离开。
“站住!”御君辞让人拦住她。
“今天你要是不把雪灵丹买回来,就休想踏出侯府大门。”
……
夜王府书房内,水汽氤氲。
御君夜盘膝坐在榻上,正运功调息。
他双眸紧闭,眉宇间带着一丝隐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
因运功逼毒,他身上单薄的玄色寝衣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紧紧贴在**上,勾勒出极具冲击力的身体线条。
湿透的布料变得半透明,清晰地显露出宽厚坚实的胸膛,以及块垒分明、紧实有力的腹肌。
衣襟因他的动作微微敞开,可见深刻的锁骨和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臂膀肌肉。
那并非养尊处优的孱弱,而是在沙场与剧毒双重磨砺下淬炼出的精悍体魄,每一寸肌理都蕴藏着蛰伏的力量,此刻因汗水的浸润,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某种近乎野性的光泽。
“王爷,王妃被侯府扣押了。”暗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御君夜缓缓收功,深邃的眼眸睁开,里面寒光乍现,不见半分虚弱。
“谁让她出府的!”他声音冷冽,带着明显的不悦。
流云连忙低声解释:“侯府派人来请,言辞恳切,说是顾二小姐病危……王妃毕竟是侯府出嫁女,总不好强硬阻拦她回去。”
御君夜冷哼一声,语气冰冷:“不自量力。”
他嘴上说得毫不留情,动作却未停。
掀开薄被,露出修长,身形挺拔,示意流云更衣。
流云手脚麻利地取来一套墨色绣金纹的亲王常服。
御君夜任由侍从替他整理衣袍,面色沉静如水,眼底却掠过一丝算计的寒芒。
“备马车,去侯府。”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去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沈云薇现在还不能死,留着她对本王还有用。”
流云垂首称是,心中却明镜似的。
王爷分明是担心王妃吃亏。
明明可以派人去一趟就足够,却偏要亲自去。
夜王府的仪仗抵达威远侯府时,门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
“夜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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