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杂役房传来消息,小影子被人给带走了。
染青朝着萧稚初竖起大拇指:“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圣女果然没饶过小影子。”
她换下了身上沾染香气的衣裳,重新换了套雅致的,斜靠在榻上,手里攥着本书,淡淡道:“麒麟炸裂找了个几个替死鬼,不了了之,雄武殿佛像的事还没着落,她吃过亏,不敢再扯上本宫,这几日皇上日日来翊坤宫,她哪能坐得住。”
看了眼外头时辰,萧稚初叮嘱道:“皇上赐了的料子还剩不少,挑几匹送去慈宁宫。”
染青虽有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
谢太后看见翊坤宫这么晚眼巴巴的送来几匹料子,眉头轻皱,还是收了下来,问起顾嬷嬷:“宸妃这是何意?”
“老奴听闻这几日都是宸妃侍寝,今儿晚上皇上突然离开翊坤宫,半路遇见了圣女,说是讨论神像的事,已经查清跟宸妃无关。”
闻言,谢太后看着那几匹料,嘴角勾起:“你亲自走一趟,让颖妃提着点心去找皇上。”
“现在?”顾嬷嬷诧异。
谢太后点头。
于是顾嬷嬷立即走一趟。
太和宫内
傅胤亲自审问小影子,不自觉多喝了两杯茶,一双眸子逐渐染红,越来越不耐。
“皇上,奴才跟宸妃是清清白白的,求您明鉴。”
小影子清秀的脸庞轻轻抬起,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惊慌失措,缩着肩,没有半点阳光之气,却架不住一张姣好容貌。
一旁的时筠冷嗤:“放着好好的侍卫不做,偏偏入宫当太监,小影子,你可对得起你父母?”
小影子惶恐磕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时筠侧目看向了傅胤:“若不是这次追查神武殿佛像,谁能知道小影子是宸妃从萧家带出来的,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闻言,傅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帝王发怒,气氛骤降。
殿内众人个个面露惶恐。
唯独时筠面不改色,眼尖的发现了什么,一步步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小影子面前,从他怀中抽出露了头的一支木簪。
“圣女!”小影子急了,朝着时筠磕头:“这是奴才之物,还请圣女还给奴才,求您了。”
那焦急眼神仿佛时筠拿了他心爱之物。
“这是你的?”时筠问。
小影子毫不客气的点头:“这是宸妃娘娘送给奴才的,娘娘说虽不值什么钱,心意还算尚可,正配奴才这低贱身份。”
木簪露出时,傅胤面色阴沉如水,乍一听小影子这话,心中怒火腾起,拍桌而起:“混账东西,满嘴胡说八道,宸妃怎会将此物送给你?”
小影子一愣,朝着傅胤砰砰磕头,不一会儿脑门青紫一团:“皇上,奴才真的不敢撒谎,这木簪是宸妃娘娘亲手扔给奴才的,让奴才好好保管。”
“闭嘴!”傅胤听不下去了,心口起伏的厉害。
时筠瞥了眼木簪,嘴角勾起弧度,这木簪的来历她自然是知情的,傅胤学会雕刻之后,做的第一件首饰,耗费了好几天功夫,就连手都蹭破了。
却被萧稚初扔给了一个太监,还说不值钱,傅胤心里如何能好受?
“皇上……”
“皇上!”
门外颖妃不请自来,手里还提着朱红食盒,抢先一步开口打断了时筠的话,瞥了眼小影子:“这木簪是半年前宸妃丢失之物,当时宸妃险些将整个翊坤宫都给掀翻了,怎会在一个太监手上,臣妾觉得此事有蹊跷。”
听见颖妃的话,傅胤的思绪冷静了片刻,又重新坐下。
时筠蹙眉:“怎么晚了,颖妃怎会擅自闯入太和宫?”
“擅自?”颖妃嘴角勾起:“本宫倒不知,后宫妃嫔来探望皇上,到了圣女嘴里好似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时筠对萧稚初毫不忌惮,是因为知己知彼,对颖妃,她还是有些收敛,抿了抿唇,解释道:“颖妃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颖妃斜了眼时筠,眼神里毫不遮掩的鄙夷,轻视,她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不瞒皇上,这几日宫里突然对宸妃多了许多质疑,前几日臣妾还因此罚了几个乱嚼舌根之人。”
“颖妃这么晚就是专程来给宸妃辩解的?朕不知,你们二人什么时候关系这般要好了?”傅胤质疑的看向颖妃。
时筠立即顺着话说:“那必定是因为小皇子的缘故。”
这时傅胤看向颖妃的眼神已带了几分不悦跟厌恶,颖妃不疾不徐道:“臣妾是奉太后的命来给皇上送点心的,不过是恰好听见这些话罢了,臣妾虽不喜宸妃,可这么拙劣的把戏,臣妾瞧着都觉得可笑,若宸妃这般含糊,根本不配做臣妾的对手。”
一席话既解释了自己为何而来,又顺势提醒傅胤,这栽赃陷害的把戏太拙劣了。
时筠脸色微变。
傅胤的脸色也因此缓和了些。
“一枚木簪,宸妃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此人若真的跟宸妃有什么,又怎会不知这木簪乃皇上亲手雕刻?”颖妃再问。
傅胤朝着小影子看去,眸色蓦然变得凌厉:“拖出去,杖打五十,若不招,送去慎刑司!”
小影子惊呼出声还未求饶便被堵住了嘴拖出去。
见状,时筠白皙的脸色闪现难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颖妃,颖妃淡然的提着食盒上前。
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药味传入鼻尖,傅胤不禁侧目朝着颖妃看了眼。
论姿色,颖妃也是个大美人,尤其是今夜,一袭绛紫色长裙,越发显得温婉柔和。
“这是太后亲手做的点心,太后说,皇上再忙也别忘了休养。”颖妃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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