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翊坤宫时漼氏已在殿内等候了,脸上难掩憔悴,见萧稚初来赶紧上前:“宸妃娘娘。”
萧稚初朝着染青使了个眼色。
染青会意,立即领着殿内伺候退下,亲自守在门口
这才拉着漼氏的手坐下来,倒了杯茶递到了漼氏手里:“母亲,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漼氏见了萧稚初仿佛才有了主心骨,回想起近日查到的,气的浑身颤抖,哽咽道:“我竟不知你父亲这般心思,你好歹是他亲生女儿,怎敢……如此算计你?”
小皇子满月那日漼氏称病未来,等萧家被贬职后,她才知晓萧顺侯做了什么蠢事!
漼氏气的又病了两日。
“听了你的话,我找了个理由打发了身边丫鬟,用了你大舅舅从漼氏送来的丫鬟莫离,善医,果然从每日的茶水中查出令人致老的药。”漼氏咬牙切齿,难怪这几年动不动就生病,简直不敢相信枕边人竟这样算计自己。
萧稚初只是怀疑漼氏经常生病,许有猫腻,那日漼氏入宫时才提醒她不要相信任何人,给漼河舅舅写信。
这一查果真查出问题了。
“既发现了就先别打草惊蛇。”萧稚初牢牢握住了漼氏的手:“如今母亲膝下无子,才被萧家拿捏,母亲,这些年父亲对您没了往日情分,您也看开些。”
萧稚初欲言又止,还有些顾虑,这些年母亲一直将父亲当做依靠,满心欢喜都是他。
漼氏听明白了萧稚初的意思,冷笑:“他害我性命,连你都敢害,我还顾忌什么?可怜你辛苦生下的孩子,为了自保送去太后那,是母亲没用,未曾及时发觉,若萧家像谢家那样撑着你,皇子又怎会被夺走?”
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自己,懂得自己,萧稚初不禁红了眼眶。
漼氏轻轻摸了摸萧稚初的脸颊:“你放心,母亲对他已经死心了,日后,定要撑起萧家给你撑腰,你大舅舅那边也会支持你。”
母女两把话说开了,萧稚初松了口气,道:“我求过皇上,允母亲过继一个孩子到膝下养着。”
“此事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挑中了三房棠哥儿,今年四岁,聪明伶俐,年纪又小养在膝下,慢慢培养总能贴心。”
“不。”萧稚初摇头;“三房是个庶出,远不如二房,母亲从二房嫡出里挑一个,十岁以下皆可。”
漼氏一愣:“咱们大房和二房一向不睦。”
“母亲,二婶出身清流之家,又深得祖母喜爱,母亲在府上寸步难行被二房打压,可若是母亲过继了二房的子嗣,将来这孩子继承的是大房,那二婶还有什么理由跟您过不去呢?”
平白无故的继承了大房家产,到时候二房哄着漼氏还来不及呢。
“再让漼家送来两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入府,母亲抬举做妾。”萧稚初的一番话令漼氏豁然开朗。
这一招祸水东引,作壁上观虎斗,让大房和二房内斗起来,漼氏就腾出时间来休养。
“就听你的。”
漼氏的动作很快,次日就和二夫人商议好了,要过继二房嫡次子昌哥儿。
为表诚意,漼氏给了昌哥儿打造一副沉甸甸的长命锁,顺带还给了一万两银子做为见面礼。
哄的二夫人立马就答应了。
两人一拍即合。
此事传到了萧老夫人耳中,又有二夫人亲自劝,萧老夫人向来宠着二房,昌哥儿就是萧老夫人的命根子。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萧顺侯得知后却不干了,怒拍桌子怒骂漼氏:“我还没死呢,你就着急要个依靠了?”
这话骂的漼氏脸色铁青。
二夫人生怕这事儿闹黄了,立马劝道:“大哥,昌哥儿也是侯府嫡子,日后多一个人孝顺你,有什么不好的,我可是剜心舍了昌哥儿的。”
就连萧老夫人也在帮腔:“难得漼氏通透,你又何必执着?”
一群人围攻萧顺侯。
气的萧顺侯梗着脖子:“此事我不同意!”
说罢扭头就走。
漼氏叹了口气:“我也喜欢昌哥儿那孩子,奈何侯爷不同意,这事儿也不好勉强了。”
“侯爷那,我自来说,你先准备好院子,等过些日子就让昌哥儿搬过去。”萧老夫人一锤定音。
漼氏欢欢喜喜点头:“那就多谢母亲了。”
接连几日萧老夫人对着萧顺侯念叨,张嘴闭嘴要让萧顺侯为了家族着想,惹得萧顺侯没辙了,只好留宿在外。
上早朝时阴沉着脸不说话,被时筠察觉不对劲,下了朝后找了个理由将萧顺侯留下。
“侯爷这是怎么了?接连几日都是愁眉苦脸的。”
萧顺侯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时才拧着眉说:“漼氏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要收养二房的昌哥儿做嫡子。”
现在全家都同意了,就剩他死咬着不放。
时筠脸色微变,惊呼:“漼氏这是疯了吗,好端端的怎会想着过继?”
这事儿萧顺侯也纳闷。
“前些日子漼氏入宫见过宸妃,极有可能是宸妃提的。”时筠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她咬牙:“蠢货!那大房将来的爵位和家产岂不是白白给了二房!”
萧顺侯这几日也上火了,急的嘴角直冒泡。
良久,时筠抬起头正好看见一抹明黄朝着这边走来,时筠眼眸转动,立即道:“侯爷那日满月宴上惹的宸妃不悦,宸妃便动了心思收买二房了,可惜了,侯爷偌大的家产要被二房给占有了,漼夫人糊涂啊!”
时筠冲着萧顺侯递了个眼神。
萧顺侯立马会意,满脸无奈:“微臣性子过于刚直了些,谁曾想让宸妃误会了。”
身后的傅胤听了一半好奇走了过来,时筠上前:“皇上,侯爷正值壮年,宸妃竟怂恿侯夫人过继子嗣继承家业,这不是告诉外人,侯爷绝嗣了?这让侯爷的脸面往哪搁?”
见着傅胤,萧顺侯诧异的行礼,面上尽是委屈。
“此事宸妃已跟朕提过,是朕应允了宸妃,许漼夫人过继个孩子留在膝下。”傅胤却淡淡解释,扬起眉看向萧顺侯:“本该早些跟你提,未曾找到机会。”
萧顺侯蓦然抬头,震惊看向傅胤:“此,此事宸妃果真和皇上提过?”
面对质疑,傅胤皱起眉:“漼氏膝下只有宸妃一人,有个孩子承欢膝下有何不妥?”
萧顺侯嗓子都被堵住了。
“皇上何时应允宸妃的,此事我怎么不知情?事关侯府未来继承这么大的事,宸妃怎敢擅自决定?”时筠气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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