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为当朝独一无二的女堪舆师,专门为皇家勘测风水、选定龙穴。
嫁给沈隽的第三年,他让我为他那病弱的白月光寻觅一处适宜养病的吉地。
我精心选定了最为有利的山向,他却骂我心怀妒意,妄图谋害他心上人的性命。
只因奸人一句,我的命格能替白月光挡煞。
沈隽便亲手将我绑在风水穴眼之上,为他的心上人换骨续命:“这是你欠婉儿的。”
血肉模糊之际,我笑自己愚笨痴傻。
这处穴位确实是大吉之地,可也暗藏大凶之象。
他不知道,我所点的,既是他心上人的生穴,亦是他的死穴。
......
我为皇家勘察风水、选定吉穴已有七年时光。
手中的罗盘曾为三位帝王确定陵寝方位,满朝文武都尊称我一声“晏大家”。
然而在我夫君沈隽眼中,我不过是个心肠歹毒、善妒狭隘的妇人。
“吉地?”
沈隽捏着我绘制的山向图,指尖几乎要把宣纸戳破。
“婉儿身子如此虚弱,你选这样凌厉至极的穴位,是嫌她病得还不够严重吗?”
书房里炭火熊熊燃烧,他身上还带着从侧院林玉婉处沾染的甜腻药香。
我抬眼,望着他因愠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眸。
“侯爷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来问呢?”
我放下笔,那墨迹未干的狼毫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渍。
“此地龙气充沛,水法适宜,是百里挑一的养病吉穴。”
“至于煞气,若调理得当,反倒能成为助力。”
他猛地将图纸拍在案几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谁不知道锋芒过露便是煞!若婉儿有个三长两短,晏知秋,我定拿你问罪!”
我的心脏仿佛被他的话语拉扯,猛地一阵刺痛。
嫁给他的第三年,他为了他那病弱的表妹林玉婉,也就是他的白月光,来求一处养病的吉地。
我选了最好的穴位,却换来最恶意的揣测。
我强压下喉头翻涌的酸涩之感:“侯爷,我是堪舆师,并非刽子手,此穴若有害处,第一个遭到反噬的,便是我这个点穴之人。”
他死死地盯着我,眸中神色翻涌,满是对我的不信任与厌弃。
半晌,他扯起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最好如此。”
他抓起那山向图,转身大步离去。
走到门边,他又停住了脚步。
没有回头,清晰的声音传来:“对了,我近日需要一味药引,须以至亲至爱之人的血肉为引,我已寻得高人设坛,届时还需要你前来相助。”
我的指尖微微一颤,一滴墨落在刚绘好的陵寝草图上,迅速晕染开来。
至亲至爱之人的血肉?
我与他成婚三年,他一直视我如陌生人。
那药引是为谁而取,取谁的,不言而喻。
罗盘的指针微微颤动着,预示着一场我早已察觉却不愿相信的风暴。
而我为林玉婉选定的那处穴位,既有着大吉之象,又暗藏大凶之险。
吉在能利于她的身体康复,凶在会危及祭祀之人。
沈隽不知道,他逼迫我选定的,从来都不是林玉婉的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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