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我接到了5年没联系的发小求助电话。
他母亲急需手术,点名要找本市心外科第一刀,刘院士。
挂号大厅被挤满了人,一筹莫展时被一个黄牛拦下:
“大姐,别排了,没用的。看你也是个孝顺人,一万,我让你今天就能躺在手术台上。”
我刚要拒绝,他眼神一冷,上下打量我:
“没钱?没钱来什么协和?回你们县医院等死吧!”
我没理他,让发小先守着,自己跑到住院部,给大楼的保安大哥递上一盒烟。
大哥低声说:“刘院士下午三点在会议室有内部义诊。。”
我们堵到了刘院士,手术也加急安排了。
可在手术室外,就被那个号贩子带着人堵住我们。
他指着我,对为首的白大褂谄媚地笑:
“王副院,就是这个女的,不懂规矩,坏了您定下的价!”
……
是王建国,这所顶尖医院心外科的副院长。
他眼神冰冷,没立刻发火,只是轻蔑地笑了。
“刘老宅心仁厚,但医院有医院的规矩。”
他瞥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又看向我身旁几近虚脱的发小林浩。
“手术室的排期,我说了算。”
他拿出手机,当着我们的面,慢条斯理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麻醉科吗?”
“刘院士那台加急手术,设备有冲突,先暂缓。”
发小瞬间腿软,脸色惨白,几乎要给王建国跪下。
“王副院,求求您,我妈等不了了……”
我一把扶住林浩,将他挡在身后,直视着王建国。
“王副院,暂缓的理由是设备冲突?”
“请问具体是哪台设备?冲突的手术又是哪一台?”
“我可以让我公司的法务立刻过来确认一下。
也好为后续万一发生的手术延误,提前做个责任认定。”
我吐字清晰,冷静地将“法务”和“责任认定”这两个词抛了出来。
王建国的眼神明显一滞。
旁边的李三见状,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他妈吓唬谁呢?在协和跟王副院讲法律?你脑子被驴踢了!”
他伸手就来推搡林浩:
“没钱还想救命?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混乱中,一个年轻护士端着托盘匆匆走过,好像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快得几乎听不清:
“刘院士还在办公室,没走。”
我心领神会。
拉着林浩,对着王建国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既然设备真的有冲突,那我们就不给王副院添麻烦了。”
“我们这就去请示一下刘院士,看他老人家有没有别的方案。”
“等等!”
王建国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拦住刘院士加急的手术本就理亏,要是我真闹到刘院士那里,他这个副院长脸上也挂不住。
他立刻改口,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
“谁说不做了?我是说,凡事都要按规矩来!”
他话锋一转,脸上挤出假惺惺的笑容。
“看你们这么孝顺,我今天就为你们破个例。”
“不过,手术过程中可能会用到一些进口的特殊耗材,费用比较高昂,而且有一定风险。”
他从秘书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你们需要先签一份‘自愿使用声明’,不然术中万一出了问题,责任我们可不负。”
那份文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免责条款,而在最关键的费用和耗材名称栏,却是一片空白。
我一眼就看穿了,这是个“空白支票”式的费用陷阱。
一旦签了字,价格就任由他拿捏,到时候别说二十万,就是两百万,我们也得认。
我没有接那份文件,而是从容地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我微笑着,将手机举到他面前,屏幕上鲜红的录音标志格外醒目。
“王副院,真是太感谢您了。”
“为了更好地保障我们患者的知情权,也为了体现您流程的公正透明。
您能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份声明的内容,以及您提到的所谓潜在风险和高昂费用,再详细复述一遍吗?”
“我们也好录下来,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病患和家属。
王建国看着我手机上闪烁的红点,再看看周围投来的目光,一张伪善的脸瞬间铁青,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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