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照做,后果自负!”
王建国被我当众将了一军,脸色难看,最终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带着李三等人悻悻离去。
手术室的绿灯终于亮起,我和林浩松了口气。
几个小时像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刘院士的助手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欣慰的笑。
“手术非常成功,刘院士技术高超,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接下来转到ICU观察几天就好了。”
林浩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这个一米八的汉子,当场蹲在地上,喜极而泣。
我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超过五分钟,林浩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住院部收费处打来的,对方的语气强硬,不带一丝温度。
“是林浩吗?你母亲术后需要立刻进入ICU进行特级监护。
但你们账户余额不足,请在半小时内,补缴二十万押金。”
“否则,我们无法安排床位。”
我们之前明明已经按照正常流程缴纳了十万块的住院手术费,怎么会突然又冒出二十万!
林浩瞬间冲到收费处的窗口。
收费人员爱答不理地从窗口递出一张费用清单。
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赫然写着:
“特需专家点名费:十万。”
“特殊监护服务费:五万。”
“术后紧急预案启动费:四万八。”
一堆闻所未闻的收费项目,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19.8万。
而在清单的最下方,审批签字人那一栏,签着三个大字——王建国。
林浩彻底懵了。
他只是个普通的工薪族,父母也是退休工人。
东拼西凑才借够了前期的手术费,现在去哪里立刻拿出二十万?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你们这是抢劫!”
林浩愤怒地拍着窗口的玻璃。
我一把拉住几近失控的林浩,将他拖到一边,拿过那张清单仔细研究。
我指着上面的项目,轻声对他说:
“你看,这些所谓的收费项目,后面全都没有物价局的核准批号。这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
我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王建国个人的报复行为。
如此详尽且“专业”的收费名目,如此熟练的流程,这背后,绝对是一条已经运作多年的黑色产业链。
“别慌,也别去闹,闹解决不了问题。”我对林浩说。
我让他先守在ICU门口,自己则以“咨询费用”为名,开始在其他同样有家人住在ICU的患者家属中走动。
我编造说,自己也收到了一张类似的高额账单,正愁怎么交钱,想问问大家都是怎么“解决”的。
起初,大家都很警惕,纷纷摇头说不清楚。
但在我“不经意”地提到王副院长的名字,并暗示自己“有门路可以打折”后,一位看起来饱经沧桑的大叔,终于悄悄把我拉到一旁。
他压低声音说:“妹子,别折腾了,没用的。”
“我们都交了,不交钱,人家有的是办法让你病人待不下去。”
他告诉我,他们都是通过一个“特殊渠道”,缴纳了一笔远低于账单金额,但依旧不菲的“加急费”或“专家费”。
而收款方,是一家名为“康健医疗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的机构。
我追问:“这家公司的钱,交给谁?”
大叔朝走廊尽头那个鬼鬼祟祟打电话的身影努了努嘴。
那个人,正是号贩子李三。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王建国利用职权,在医院内部制造收费壁垒,逼迫家属就范。
李三这些号贩子,则在外部充当“掮客”,引导绝望的家属走向他们指定的“解决渠道”。
最后,通过“康健医疗咨询”这个看似合法的公司账户,完成敛财。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闭环。
我走到林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急着筹钱。”
“他们想玩阴的,我们就把桌子掀了。”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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