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已经麻木得厉害。
我想说话,但已经完全出不了声音。
陆宁青见我不吭声,又甩过来一巴掌。
力道比第一次更重。
我被打得偏过头,嘴唇被打破,血溢出来。
队里有人小声劝:“姜姐,算了吧……你何必这么矫情呢?”
另一人也附和:“是啊,吃醋是你自己的事,别耽误全队进度啊,你就低个头,又怎么了?”
我昏昏沉沉。
我低头?我凭什么低头?
陆宁青不满地推搡着我:“你看看,大家早就对你有意见了。”
“上次过悬崖,你非要走那条险路,结果差点摔死,还不是我救的你?”
那分明是我们的食物和水都不够,那又是唯一一条近路,他不敢走,我才去探的路。
结果,他现在把过错推到我身上。
“我告诉你,你别把我们都当成傻子。每次危险你都装英勇抢功劳,实际上就是给我们添乱!”
其他人站在闷热的雨林里,又累又渴,早就对几乎昏迷的我不耐烦。
他们纷纷附和:“就是!”
“我看就不管她了,陆哥带我们走算了。”
陆宁青看着我:“不行。”
“我不能让菲菲白白受委屈,我今天非要让她磕头道歉不可。”
说着,他掐住我的后颈,猛地把我的头按向泥地。
我根本无力挣扎。脸贴着湿冷的土,我能看到泥巴里的草屑和小石子,还能闻到泥的味道。
但我突然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
像是浆果在高温下发酵的甜味,又混入了动物腺体的腥臊。
这味道绝非雨林自然腐败该有的气息。
我的意识因为中毒而模糊,但常年野外作业的本能告诉我,这不对!
这时,陆宁青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狠狠把我的头往下碾了碾。
“姜暮,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诚恳地跟菲菲道歉,我们就耗在这儿。”
朱菲菲细声细气地劝:“师哥,真的算了……暮姐姐好像真的不舒服。”
“她也是女孩子,弄得一脸泥多丑呀。”
说着,朱菲菲从陆宁青身后硬挤过来,把我扶了起来,用湿巾仔细擦着我脸上的泥水。
她凑近过来的瞬间,我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气味。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拼命想开口说话,
但此时,不止是舌头,我整张脸都没有了知觉。
朱菲菲笑了,她凑到我耳边,声音轻柔:
“我告诉你,那条蛇,就是我故意引来的。”
“我真的烦死你了,你总是黏着师哥,你根本配不上师哥。”
“你今天死在这里,你的领队职位就由我接手啦。”
“师哥也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想反驳,想喊,想说这里很危险,会有更多蛇过来,让他们赶快带我离开这里。
但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拼命摇着头,看起来就像一个可怜的疯子。
朱菲菲换回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哽咽着对陆宁青说:
“师哥,暮姐姐好像更难受了,我们怎么办呀?”
陆宁青一把拉起她,心疼地搂住:
“菲菲你就是太善良,还管她死活?我们走!”
朱菲菲摇头:“不行……我要给暮姐姐打血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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