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跟着卓言去了他那栋位于苍山脚下的别墅。

“你随便挑个房间住，”卓言把行李箱放在玄关，“一楼二楼都有客房。”

我有些局促：“卓总，这……这太麻烦你了。”

“叫我卓言，我们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

“而且，”他半开玩笑地说，“我是付了钱的。”

我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那点尴尬也消散了不少。

我选了二楼一间带阳台的房间。

刚收拾好东西，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陈浩。

我不胜其烦，直接拉黑。

没过多久，各种陌生号码又接二连三地打了进来。

我猜也是他用别人的手机打的。

再然后，是微信。

我们共同的好友群里，陈浩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发了一大段声泪俱下的小作文，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拜金女友抛弃的痴情受害者。

“我和闻然一起来大理旅游，我满心欢喜地规划我们的未来，她却嫌我穷，背着我和一个开豪车的有钱人跑了。”

“我不过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在APP上发了个帖子，她就借题发挥，联合那个男的，骗走了我‘卖’她得来的八万八千块钱。”

“现在，她把我拉黑了，人也找不到了。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身无分文，心都碎了。”

他还把我拉黑他的截图，以及卓言那辆车的照片都发到了群里。

不明真相的朋友们立刻被他煽动了。

“闻然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她挺文静的，没想到是个捞女。”

“浩子你别难过，这种女人，不值得！”

甚至还有人开始私聊我，对我进行道德审判。

“闻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为了钱背叛陈浩？”

“快把钱还给人家，然后回来道歉！别做得太绝了！”

我看着那些指责我的信息，气得手脚冰凉。

这就是我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朋友。

我正想在群里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卓言敲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喝点东西，早点休息。”

他看到了我手机上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知道，”我放下手机，情绪有些低落，“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凭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污蔑我？”

卓言沉吟片刻，突然问我：“他是不是很想当网红？”

我点了点头。

陈浩确实有个网红梦。

他注册了好几个平台的账号，每天发一些无病呻吟的视频，或者分享一些所谓的省钱攻略，但粉丝寥寥无几。

这次来大理，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拍出爆款视频，一举成名。

“那就让他红。”

卓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有时候，捧杀比一棍子打死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