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明霜包扎了伤口,便一头倒下。
伤口疼的她整夜无法安睡,撑到天明刚迷迷糊糊睡着,房门忽然被人踹开。
一群侍卫冲进来,不由分说将明霜架起带走。
阴暗的地牢里,明霜被人按着跪在地上。
对面坐着苏南音和她的父亲苏尚书。
苏南音哭哭啼啼对苏尚书说:“我本来带她回府是想设宴款待的,进府后威武大将军看见生人就吠了几声,她竟拿石头将狗砸死了……”
苏尚书脸色阴沉,厉声:“来人!将这刁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明霜被塞住了嘴,拼命挣扎。
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下人禀道:“裴世子来了。”
话音未落,裴珏已大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被按在地上的明霜身上。
苏南音微微变了脸色,起身道:“裴哥哥……”
苏尚书也站起身,对裴珏拱手道:“世子,这刁民……”
“我刚才已经听人说过了。”裴珏声音不辨喜怒。
“若是寻常看家狗,我也不会与她一介小民计较,只是,这威武大将军是陛下御赐,要是声张出去,恐怕……”苏尚书觑裴珏脸色。
裴珏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既是如此重罪,五十大板的惩罚未免也太轻了。再加上五十鞭方可!”
苏南音面上一喜,苏尚书也看着裴珏露出满意之色。
明霜一双眼直直盯着裴珏,既不挣扎,亦不哭闹。
那眼中死水一般,无半分波澜。
裴珏只觉一阵心乱,他避开她的视线,转身出去。
地牢里很快传来打板子的声音和明霜被堵在喉咙里的闷哼声。
裴珏在墙边站了很久,才提脚离去。
明霜醒来时是在一辆马车上,刚一动,身上一阵剧痛传来。
一方手帕轻轻按在她额上,擦掉冷汗。
明霜转头,便对上裴珏深邃的目光。
他有一双上挑的多情眼,专注看着人时,总让人不自觉就溺毙在那片温柔里。
如果不是见过他那样冷漠无情的样子,恐怕明霜还会再次被他这样的眼神迷惑,以为他曾深爱自己。
明霜闭上了眼睛。
裴珏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怎么就是不肯听话呢?我说过不要再为难南音,如今弄成这样,也是你该有的教训。”
他捏着明霜的下巴,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
“我专程去宫里求的保命药,有助于你伤势恢复。这几天你先在京郊的庄子里住着养伤,日后再……”
明霜挣扎着起身:“我不去什么庄子,我要回家!”
“莺莺,你乖一点。再惹出什么麻烦来,我不见得还会护你。”裴珏面无表情道。
明霜冷笑:“那我真的要谢世子护着我,多赏我五十鞭了!”
裴珏蹙眉:“如果不加重惩罚让苏尚书满意,你打死御赐之物,闹到陛下面前去,是连命也保不住的。”
“我倒宁可到陛下面前去,让大家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打死那只狗!既是我理亏,苏尚书为什么不将我交给衙门,反而在自家地牢里滥用私刑?因为理亏的是他们!苏南音将我爹的玉佩戴在狗身上,还……”
“够了!”裴珏不耐烦道:“我不想听你一再撒谎!南音是纯良之人,也是我深爱之人,你不能因为她即将嫁于我就一再诬陷她!”
明霜愣了一瞬后,忽然失去了任何辩解的**。
见她安静下来,裴珏当她想通了,又缓了声音:“你先安心养伤,等我这边一切妥当后,会来接你入府……”
“苏南音既是世子深爱之人,世子又何必执着于接我入府?”明霜抬眼冷冷看向裴珏。
裴珏从未深想,一时被问住。
莫名有些心乱,他仓促答:“你曾在我受伤时,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愿见你后半生颠沛潦倒,跟我回府,可保你此生无虞。”
明霜道:“既是我曾与世子有救命之恩,请世子看在这恩情上,放我离开,我保证从此远离京城,再不出现在世子眼前。”
“不可能!”裴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心中更加烦郁,跳下马车,冷着脸吩咐侍卫:“把人看好!不准她出庄子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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