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音身体猛然一抖，她转头看见裴珏手持弓弩对着她。

或许是曾经被折磨的太狠，她对于裴珏有着本能的惧怕。

苏南音畏畏缩缩想往后退，却发现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她忽然大笑起来：“你射啊，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会拉着她一起摔下去！”

明霜蹙眉，脚下的泥土因为连日暴雨，已经松软不堪，随时可能滑落。

裴珏也意识到这点，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弓弩，放缓声音道：“害你到如今境地的人是我，你最恨的人也应当是我，你想报复，来找我。放了明霜。”

“你以为我会上当？”苏南音道：“放了她，你会任我摆布？”

苏南音情绪激动，说话时脚下一滑，险些掉落悬崖，明霜也差点被她拉下去。

“明霜！”裴珏猛然往前冲。

“你再过来我就带着她一起跳下去！”

裴珏咬牙：“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她？”

“我要你断手断脚，裴珏，你不是爱她吗？你能做到吗哈哈哈……”苏南音癫狂笑起来。

话音刚落，裴珏拿起弓弩对着自己的胳膊射出一箭，又对着自己的腿射出一箭。

血瞬时喷涌出来，裴珏跌在地上，咬牙道：“这样够了吗？”

苏南音眼中射出又妒又恨的光，“不够，我还要你刺瞎自己的双眼！”

“好！”裴珏一口答应下来。

明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裴珏冲她微微笑了：“明霜，不用觉得有负担，这是我欠你的。”

他猛地拿起一只箭扎进了眼眶。

疼痛让他全身痉挛，冷汗浸透衣衫。

“苏南音，让她过来。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你想怎么报复都可以。”

苏南音也呆了一瞬。

明霜抓住了这一瞬的机会，一把推开苏南音，奋力往前跑。

然而山路湿滑，她刚跑了几步就滑倒。

苏南音疯狂地追上来，拿起匕首就往她身上扎去。

“你们都去死吧！”

“噗嗤”一声，匕首扎进肉里的声音，鼻端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明霜转头，裴珏在最后一刻挡在了她身后。

苏南音的匕首扎进了他的心窝。

“裴珏！”

裴珏重重倒在地上。

明霜看着血不断地从他身上流出。

裴珏呼吸微弱，声音断断续续：“明霜，对……不起……”

他伸出手试图最后**一下明霜的脸，只伸到一半，无力地垂落。

苏南音双目猩红，要去拔出匕首再刺明霜。

凌空几只利箭飞来，每一只箭都准准射中了苏南音。

苏南音整个人身上扎满了利箭，断了气。

叶凌骑着马从远处飞奔而来，扔下手里的弓，跳下马来。

“阿凌，你怎么回来了？”明霜又惊又喜。

“北方大捷，匈奴已被击退。我听说这边洪灾，实在放心不下，战役刚结束，就催马往回赶了。幸好，幸好……”叶凌紧紧搂住明霜，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

……

乌云散去，太阳的光芒再度普照大地。

山林里多了一座新坟，墓碑上刻着“裴珏之墓”。

……

两年后，北方的将军府里，明霜忙着指挥人将一间间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外祖父和叶夫人一家很快就要到达。

今年他们要一大家人一起过中秋节。

两个粉粉嫩嫩的团子一直围着明霜，两人一样的长相，从打扮才能看出，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团子们才刚学会走路，走不了多会儿就嚷着要娘亲抱。

“别累着你们娘亲，爹来抱！”叶凌笑呵呵地大步从门外走来，一手一个，捞起一个粉团子，又凑到明霜脸旁亲了一口。

看着天空越来越圆的月亮，被身边人簇拥着，明霜的心里被满满的幸福感填满。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