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三月,青梅竹马的夫君带着远房表妹私奔了。
我只得去官府击鼓鸣冤,求一封和离,官差却告诉我,
“你是贱籍官妓,按律法,贱民只能为妾,哪还有和离?”
我猛然一惊,
“不可能!我家自古就是良民,我也是堂堂正正嫁做人妻,怎么就成了官妓?”
“你再查查,我的夫君叫裴时安!”
官差一脸不耐烦指给我看: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裴时安的妻子叫温静妤,沈清辞是租借给裴家的官妓!”
我如遭雷击,不可置信。
住在家里的裴家表妹,就叫温静妤。
我浑浑噩噩回到家,恰好碰见裴时安和温静妤回来,
众人跪地高喊:“公主千岁。”
可变成公主的温静妤,
脖子上挂着我的长命锁……
……
“租借日期马上就要到了,你回去问问主人,要不要给你续租。”
官差上下打量着我,面露不忍:
“如果不续租,你就得回到教司坊接客了。”
接客。
租借到裴家。
走出府衙大门的时候,我双腿发软,
几乎站不住脚。
我不明白。
我好好一个良民,怎么就变成了租借到裴家的官妓?
而温静妤,明明是落难来求助的裴家表妹,
怎么就变成了裴时安的妻子。
“这些手续都是裴时安亲自办的,”
官差不耐烦赶我离开:
“上面都有他的签字手印,做不了假。”
我不愿相信裴时安骗我,
可是府衙的官差把事实摆到了我面前:
裴时安这些年一直在骗我。
我成了官妓。
而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会变成贱籍,
想到这里,我心里恨得发苦。
孩子还没出生,命运却已经注定。
女儿生来就是娼,
男孩生来就是奴。
我心中痛苦和愤怒交织,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家,
一眼看见院子里熟悉的马车。
是裴时安回来了!
我提起一口气冲向书房,刚想推开门:
“家主,您为了一个曾经抛弃过您的女人,骗了夫人这么多年。”
裴时安的侍卫低声问,
“夫人是您的救命恩人,这些年一心为裴家付出,您真的不把她的身份换回来吗?”
我呼吸一窒,手指不自觉握紧。
“清辞是救过我的命,但静妤跟我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家里出事,她也不会沦落为官妓,我怎么能不救她,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裴时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况且静妤现在有孕了,我绝不能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是贱籍。”
我站在门口,浑身冰凉,
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可这样的话,夫人以后生下的孩子就是贱籍了啊。”
侍卫语气焦急:
“那可是咱们府里的小主子!”
“这话以后不必再说了,只有静妤生下的孩子会继承裴府,清辞不会有孕的。”
他声音冷漠:
“我每次跟清辞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吃避子药。”
“她生不了孩子,才会对静妤的孩子视如己出。”
我面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
心里疼的喘不过气来。
整整三年,我为了求子,想尽一切办法。
求医问药,跪神拜佛,
一心想求孩子早点来。
却没想到,是枕边人为了另一个女子,故意不让我有孕。
他把我良民正妻的名分,给了温静妤。
把我孩子出生的机会,
也给了温静妤的孩子。
我对他的深情付出,
三年的夫妻恩爱,
竟然是一场笑话。
正午的阳光亮的晃眼,刺得人眼睛发疼。
我摇摇欲坠,一下子摔进屋子里,
裴时安焦急向我冲了过来,
“清辞,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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