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讲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向往的光,便知道哪怕如她所言她是“穿书女主”,她到底也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有很长的人生值得她期待。
所以我也微笑着答:“那很好啊。”
果不其然,谢小五十七岁生辰的前一个月,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
只因今年科举,父皇力排众议点了寒门出生的沈扶舟做状元,却被弹劾了,说状元门第不高,想来没有什么才学,难服众议。
下了朝父皇便来长春殿发脾气,摔了好几个茶盏,怒斥道:“状元是什么门第?状元是朕钦点的,是天子门生!天子的门第还不够吗!”
谢小五来找我玩,没料到迎面撞上她便宜父皇,吓得攥紧袖子:“父皇安。”
父皇一愣,抚了抚胡须,和蔼的笑了:“从钰今年也十七了啊。”
譬日,父皇便当朝下了两道圣旨,第一道,破格拔新科状元沈扶舟为吏部尚书,拨地建府,赐牌匾“天子门生”;第二道,赐婚沈扶舟与五公主谢从钰,特赦尚公主后可在朝为官,为天下寒门士子表率。
我问谢小五:“新晋的吏部尚书,这可不就是你说的男主吗?”
她扭捏的低头玩手指,突然又扑上来挠我的痒痒肉:“好哇你,还敢调笑我!”
我笑闹着躲开她,没说话。
父皇膝下子嗣单薄,拢共六个子女,只有我和谢小五两位公主。而朝中官员大多出自世家,为皇后与丞相党羽,沈扶舟是近几年唯一的寒门。既要彰显天家威严,又要将沈扶舟绑在父皇这条船上,若不借联姻牢牢抓住,万一被世家收买了去,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如此,只能委屈本朝唯一能嫁出去的公主,也就是谢小五了。
但我不会告诉她,既然沈扶舟本就是她认定的男主,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
虽然谢小五平素呆呆的,估计不会知道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
但为了弥补我的愧疚,我抽了个空闲的时间,知会了容妃娘娘一声,带着谢小五溜达去京郊的行宫泡温泉了。
这娃脑子似乎缺根筋,在雾气缭绕的温泉里披着轻纱像二傻子一样跳来跳去,问我她像不像修仙文里的仙女。
我对她的美貌表示了肯定,同时下达任务,她嘴里的修仙文必须写成话本子交给我看,没有六个本子不准停。
眼看她预备扑过来攻击我唯一的弱点——腰侧的痒痒窝,我的余光突然瞥见一点寒芒。
对不住了谢小五,又踹你一脚。
谢小五被我一脚踹回温泉里,甫一沉下去就咕嘟咕嘟的冒出一个头,大喊。
“救命啊——有刺客——-!”
在她沉下去的同时我已经一把抓起池子边的长剑。
我这人比较有防备心,哪怕泡澡也武器不离身。执剑的我可以说是从普通版谢小六变成钮祜禄谢小六。
那刺客并未进来,方才那一点寒芒只是击中了池壁,我一眼瞥见是一个飞镖。
我知道还有。
他的主人不会派没有本事的人在我谢六的眼皮子底下行刺。
不,他的目标就是我,可惜注定是无用功。
我迅速拔剑出鞘,往左侧一闪同时丢出剑鞘。
“叮”的一声脆响,一支淬着暗青的匕首与剑鞘同时落地。
可这已足以让我猜出他的方位,我冷笑一声,以极微小的幅度依次看过四面纱制的帷幔,随着帷幔飘动时隐时现的花丛与树木,朝着一个方向随手掷出长剑。
一处草丛传来一声闷哼,一个黑衣人往前缓缓倒下,鲜血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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