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过眼看向屋里的水仙:“她,还有你。”
叶南洵似是没听清我的话一般,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我累了,你回去吧,郑姑娘会冻坏的。”
他如梦初醒,急忙跑了出去。
我探过身子,看到他快步朝着郑盈盈走去,将大氅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离开了我的院子。
我收回视线,眼睛有些干涩:“将窗户都关上吧,吹得人头疼。”
连翘急忙走过去,我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满眼的昏暗。
以后再也不喜欢看雪了,无趣。
我安安静静的休养了三日,连翘一脸气愤的进来,告诉我,郑盈盈被叶南洵以贵妾的身份抬进了府里。
“驸马这是什么意思?当真要与陛下作对吗?”
当初他娶我时,父皇便说过,娶了我终生不得纳妾,不得有二心,他也是欣然同意的。
如今,他身居高位,自是不必顾忌当年随口许下的承诺。
父皇已经薨逝,现下记得那份誓言的人,只剩下了我。
“由他吧,七年没有纳妾已经很给我颜面了。”
谁叫我七年都没有孩子呢?
传出去,外人也只会说叶南洵是为了子嗣后代,并未薄情寡意,慢待公主。
连翘被气坏了,一早上都嘟着嘴。
晚上,她才有了点笑意,和我说齐小将军班师回朝了,打了胜仗,皇上高兴坏了,设宴款待呢。
齐禹川吗?
我的伤反反复复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
皇上日日都派太医过来,他们也都是面露愁容。
“很严重?”
徐太医是太医院的泰山北斗,竟将他也难住了。
“公主,臣……”
我咳嗽几声,将带血帕子偷偷藏在被子下面没有叫连翘看到。
“连翘帮我做点儿粥过来。”
她看了眼徐太医磨磨蹭蹭的离开。
“说吧。”
徐太医跪在地上:“臣无能,您只怕是……”
我直起身子,一阵眩晕,缓了一会儿才问道:“时日无多了?”
他将头埋得更低,我轻笑:“还有多久?”
徐太医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我:“最多,两个月。”
喉咙一阵腥甜,我强忍着:“别告诉皇上,就说我已经痊愈了,如今只虚静养即刻。”
他十分为难,没有接我的话。
如今陛下根基未稳,若是因此迁怒叶南洵,定会闯下大祸。
我恳求着徐太医,半晌后他才勉强答应。
夜间,叶南洵来了。
这还是这一个月来,他第一次来这里。
他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应是在宫里喝醉的。
“你怎么过来了?”
他坐到我的床边,定定的看着我。
“陛下为难你了?”
否则他不会过来的。
他嗤笑一声:“陛下有没有为难我,公主殿下还不清楚吗?”
我一时语塞,也不愿再解释了,只安静地看着他。
他先耐不住了,说道:“陛下要将盈盈的孩子记到你的名下。”
我点点头:“记到我的名下,他便是嫡子,有什么不好吗?”
叶南洵震惊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条毒蛇。
“果然是你的主意,你怎会如此恶毒?”
我猛地咳嗽起来,口中的血腥气让我干呕了几下。
叶南洵诧异的看着我,眼中有些愧疚:
“你还没有痊愈吗?”
我冲他微笑:“痊愈了,只是又得了伤寒。”
他松了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我今夜……”
“是陛下让你来我院里的吗?”
他脸色一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