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之后,妻子赶紧报了警,扑上来将我拉起,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迟迟不能接受祖母突然死去这件事。
六岁那年的那场大火,带走的不止是我的眼睛,还有我的父母。
若不是祖母将我接回家中,或许我已经成为一个废人,甚至活不过伤后那些恐怖的并发症。
这些年来,我因为工作繁忙和身体不便,一年几乎只有过年与寿辰这两日会来,其余便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
何曾想过祖母一人在这空荡的房间中该有多么危险,她夜里该有多么恐惧!
就这样,我在悲痛的旋涡中越陷越深,最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到我转醒,已是暮色四合。
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家里,妻子不知上哪里去了。
我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得又悲从中来。
我走出房门,走到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缓解一下,门铃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我问。
“是赵明吗,我们是钱城公安局的刑警,麻烦开下门,协助我们调查。”
原来是警察,是来调查祖母的死因的吧。
我拿起靠在茶几边上的拐杖,假装盲人摸索着开门,请他们进屋坐下。
落座之后,我便察觉气氛有些微妙。
我发现他们居然一脸审视的看着我,还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似乎想确认我是否真的失明。
“警察同志,别挥了,我眼睛失明已经有二十余年了,残疾人证需要我拿给你们看看吗?”
我镇定的打破沉默。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要了我的残疾人证。
两人传阅之后,其中一人问道:“你都失明了,怎么知道我在你眼前挥啊?”
“警察同志说笑了,我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感觉得到您的掌风的。”
那警察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尴尬。
我趁机继续问道:“二位同志不是调查我祖母的死因吗,这和我的眼睛又有什么关系?”
“祖母?不,我们来跟那没关系。”
接着,警察跟我说了前来调查的原因。
就在刚才,有一个面目皆毁的女性尸体被发现在附近的公园里。
“经过我们的检验,遇害女性穿着的衣物上有你的指纹,赵明,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审问,我的表情有些迷茫。
而眼前的警察倒是因为我的即时反应放松了一些。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并不是说你就与凶案有关,你可以跟我们说一下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吗?”
我强行稳住心神,将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一复述。
但因为晕倒,我有大量的空白时间,这更加加重了警察的怀疑。
但由于我是个盲人,确实难以独自杀人毁尸,在反复询问我的人际关系与可怜的时间线之后,他们就走了。
将警察送走之后,我简直坐立难安,没有比此时更想见到妻子。
但我在家中枯等了快一个小时,没有等到妻子回来,却等来了另一对警察,他们正是负责我祖母命案的警官。
他们向我描述了凶手做案的时间和过程,并将当时的楼道监控给了我,让我交由妻子查看是否为熟人作案。
我趁妻子还没回来,赶紧打开监控。
早上8:55,一个黑影出现在祖母家楼道外。
他在门口听了听,,随后居然直接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五分钟之后,他夺门而出,随后出现的便是我和妻子的身影。
我看着监控里逃窜而出的黑影,心中惊恐的无以复加。
这个人为什么会有祖母家房门的钥匙?
难道是熟人作案?
为什么他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眼熟?
不对,我不是才恢复的视力,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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