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长谋反成功,我成了大楚最尊贵的长公主。
晨时,我寝殿里好像燃了暖炉,没有开窗,气氛叫人窒息。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榻上!”我装的强硬,放在被子下的手却在抖。
他抿着唇,眼睛湿漉漉的,分明肩宽体阔的一人,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公主殿下,莫不是忘了昨夜对臣犯下的孽了。”
“胡言乱语!”
救救我,我睡了兄长最器重的臣子,但是我的未婚夫另有其人!
我很爱他,我只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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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冬天下的雪,冷到人心里。
我撑着下巴坐在窗边看雪,叹出了今天的第182口气,然后抬手招来宫女,换掉手中已经不暖的汤婆子。
说实在的,我心里确实发怵。
纪子苓是我兄长最为器重的青年臣子,不然昨夜宴会上,他也上不了我这阶来。
要晓得,层阶再往上,那就是我兄长本人了,由此可知,我兄长有多器重他。
……
头些日子,兄长带了人来卫庄接我。
他踢翻了我跟前的一盆衣裳,握住我的手说他成功了。
他掀翻了大夏,重建旧楚,从今晚后我便是大楚最尊贵的长公主,再也不用东躲西藏,隐瞒身份。
我倒没有他那番欣喜,就是觉得可惜了那衣裳,都是洗好的,就差挂起来了。
而且要是让那小气鬼知道,他的衣服,被我兄长踩在脚下,怕是又要闹别扭。
我与兄长,都是旧楚皇室最尊贵的也是最后的血脉。
17年前,大夏君主在我朝安插奸细,里应外合,连破我朝六座城池,对俘虏的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当初的楚君为了保护无辜百姓,大开城门,迎夏军入朝。如此,大夏君主放过了百姓,却未放过我的族亲。
他们进到皇宫,残杀皇子皇妃,更是砍下我父亲的头颅,挂在临安门上,久久不放。
我与兄长,作为嫡子嫡女,被忠心的大臣护送出皇城,在江南找了处落脚的地,彼时我方才一岁。
当然,我记性不大好,这也是听他人说的罢。
我六岁那年便被送到了庄子上。
因为兄长替了户部尚书嫡子的身份,做了宫里的伴读。
他是旧楚嫡长子大楚的希望,众人都盼望着他能光复大楚,便也无人耗费心力来管我这嫡女了。
在那庄子也是过了12年的光阴,虽说偶有钱财送来,但都少的可怜,平日里我便做些活计,才‘草草’活到了现在。
兄长带我回了皇宫,他轻车熟路的带我到了一座宫殿前,叫我安心住下,还指了不少宫女太监来伺候我,人挺多的,我也未曾细数过。
如今我做了长公主,自然不用做什么事情,便是想吃个橘子,都有人剥好了递到跟前。
这富贵生活着实迷人眼,就是我还不大习惯,于是遣了不少人走,只留了两个宫女罢。
谁能想到昨夜发生这样的事。
若是当初我肯多留些人在这宫里,昨夜那登徒子怕是进不来了。
若有人问我现在作何感想,那我只能说,后悔,相当后悔。
兄长派来的人好生用着不就是了,做什么遣人回去,这下算是遭了“贼”。
我忽然想出去走走,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我不乐意见到的事了。
也顾不得天气寒凉,我披了斗篷抱着汤婆子就往外去。
来了宫女拦我,她们说外头太冷,怕冻坏了贵人的身体。
哪里有什么贵人,前些日子,我还在给庄子的主人家洗衣裳。
要说起贵人,这些在宫里头伺候的宫女手都要比我娇嫩些,也是难为她们,还要来伺候我这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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