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看我,拿了根秃的没毛的鸡毛掸子开始掸灰尘。
我连忙起身跟在他身后,把手上的两包烟塞给他“老幺儿,这不是县里给的任务嘛,我们村最困难的不就是阿秀嫂家,可不得找你这个万事通打听打听”。
不足十平米的堂屋,他愣是兜兜转转打扫了十来分钟才愿意坐下了,我急的都出了一身汗。
老幺儿有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狠狠的吸了几口,烟雾缭绕,一时尽然看不清他的脸。“阿秀,阿秀是83年来的,王国康用了800元才从拐子手里买下来的,可惜啊……”
“可惜什么,你倒是说下去啊”,这说话说一半,要不是长辈,我都想给他一记爱的小拳拳了。“可惜啊,没过几年好日子王国康就没了”。
没了?不对啊,要是没了,那村头的大爷大娘谈论的是谁?
“怎么没的,之前听黄大娘她们还说起过他,说见没见过的”,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能让老幺儿都支支吾吾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这一会,老幺儿已经抽第五根烟了,他斜睨了我半晌,咂摸了半天的嘴还是开口了“说是能说,但你可不能告诉你爷说是我说的”
“那是当然了,我陈志鹏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都恨不得指天发誓了。
“他啊是被狼群咬死的”“狼群?去了西山深处吗,我的老幺儿啊,一起说了吧,别掐头去尾的来一段,听得不清不楚的”。
我们小时候一直被耳提面醒的教育不能去山里,特别是西山,那里真的是有野兽的。
老幺儿瞪了我一眼“急什么,我能一口气说完不成,年轻人就是禁不住事。他啊是去逃命的。当年,他娶了阿秀,和阿秀在村尾的黄泥房住了5年,靠卖药材攒了点钱,想着让大队长在河东边批块地,那边住的人多,不像黄泥房那,半里地都没个人烟”。
黄泥房的地理位置确实偏,都快到半山腰了,可我记得河东边住的大多是陈姓族人,能让外性人住进来?
“当时村里给他批的是陈大河家旁边的地,砖都拉进来了,大河却不让盖,闹得凶啊砖头都砸碎了大半,王国康一看也疯了,拿起榔头就想拼命”。
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这话总是断断续续,老幺儿说一会就停一下的,勾的我挠心挠肺。
“这要是我我也疯啊,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还砸砖。这陈大河谁啊,我怎么没听过”。
这姓陈的,听着还是住我们那一圈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的人。
“你个小兔崽子,那是你堂三爷,这你都不知道,你爷年轻时和他最要好,要让你爷知道了看他揍不揍你”老幺儿说完叹了口长气,指间的烟都没想起来吸。
“不过他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不知道也正常”。
又是死这个字眼,越听越迷糊啊。
“王国康是被你爷和大队长几个人拦下来的,就算是大河的错,但在陈家地盘上也没有让外姓人打的道理,你爷当时看大河不同意,拉偏架,拉着几个陈家人说什么也不同意王国康继续在那盖房,大队长两边劝了好久才让他们各回各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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