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才被打开了。
我瞬间站起来攥着裙角看着被打开的门口,现实高大的保镖,然后才是他。
【您可以让我走了吗。】
我并不上前,只是在原地看着他。
他还是打量着我,眼神漫不经心,可是却锐利非常。
在这样的眼神下我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你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他走进来,坐到了我面前的沙发上,随手解开了一粒扣子。
我脑子一阵嗡鸣。
他知道了吗?这怎么可能?
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直到这件事情的人只有那寥寥几人。
如果他们之中有人能讲这样的消息透露给他,那么此时我也就不可能在这里了。
【您是在说什么!我只是从国外来,不太熟悉国内的电器使用才———】
【好了。】
他的声音简短可是不容置疑。
【小姑娘,先坐下。】
【我们现在等一会儿。】
说完这两句,他就不在说话,只是慢慢的喝着刚才上来的茶水。
同样的,我面前也有一杯。
我看着他深刻俊美的侧脸,竟然也看出了几分自己和他相似的地方。
这个人……是我的父亲啊。
我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坐回了沙发上。
此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等待着。
凌裕的家族是早年移居海外的华人,在海外建立起了庞大的基业,近二十年来才渐渐回到国内。
可就是在这短短二十多年里,这凌家也已经成了国内的一个庞然大物。
基本上涉及了大部分行业,发展的根基深重。
可是这个集团不但有着巨额偷税漏税,而且暗中贩毒,甚至还涉及军火。
早在十年之前根基还弱的时候就已经被暗中探查了。
本来凭借着那个人,甚至已经逮捕了他,可是他的势力实在是超乎想象
最后入狱的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负责人。
而背叛了他导致他被逮捕的那个人。
也就是我的妈妈。
在父母“意外”身死和青梅竹马的哥哥因为“违反规定”被开除研究院之后。
她悲哀的发现自己怀上了凌裕的孩子。
——是我。
此时的王晓不但自己被停职,亲人朋友全部出意外,还怀上了这一切的真凶的孩子。
还——
乓乓———
门轻轻被敲响了,一个保镖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把资料放在了凌裕面前的桌子上。
凌裕却没动,只是空出一只手把资料往我这里推了推。
【看看吧。】
他捧着茶杯,好像在看水的波动一样,我看不见分毫他的脸色。
我拿起那份资料,慢慢的翻看起来。
一时之间室内只有安静的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我早就知道凌裕的力量比寻常能想象的大的多。
可是他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把我从小到大的一切都完完全全的呈现在这几张薄薄的纸上。
我的手细细的抖了起来,纸张也簌簌作响。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有些失态的站起来,微微颤抖着质问面前的男人。
我现在的一切行为必须符合他调查出的那个女孩儿,而不是我自己。
他还是没有说什么,旁边的男人再次递上一份资料。
亲子鉴定。
上面的四个大字简直灼热眼睛。
这……
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恐怕早在我来到这里,被报上去的时候,就已经被筛选出来了。
这张证书,恐怕也不是这两天才出来的。
他悠闲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把证书转向我。
慢慢的在我面前掀开。
【我是谁,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的女儿。】
我豁然抬头,面前的男人微笑着看向我,深邃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深刻的冷漠。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可是我却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这样想着,脸上顺势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凌裕看着我这表情似乎很是满意,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的头顶。
【你和你妈妈很像,比起像我,你真是更像你妈妈。】
我捏紧了手里的纸张,平整的表面出现些许褶皱。
【怎么,不相信吗。】
【并不是。】
我微微抬头凝视着他。
【只是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您应该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吧。】
他微微颔首。
【那您为什么还要我一直在这里呢,您应该很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我几乎实在质问他。
他身边的人微微绷紧了下巴,看上去蓄势待发的样子。
【哦?】
他好像有点意外我会主动质问他。
但是却微微笑了起来。
【看来你的胆量也随你母亲啊。】
他颇为亲昵的拍拍我的肩膀。
【女儿这是在怪我吗,别生气。】
【爸爸带你回家。】
我看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手掌宽大指节修长,指甲修剪的整齐得宜,手腕上带着即使是我也能看出来的价值不菲的手表。
就是这样的一只手,打断了养父的腿,让他这辈子都只能坐个瘸子。
我深知点到即止的道理。
他现在对我的容忍已经到了一个限度,不超过这个限度还能拥有一星半点他觉得有趣而施舍的怜悯。
可是若是超过了这个限度………
他当年能毫不犹豫的丢掉我,现在自然也多的是办法让我无声无息的消失。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林宇。】
他走到门口。
【把……我女儿带回去。】
明显是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临时改成了女儿。
一个身形高挑面目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小的行礼箱。
眼看着他要走出去,可是我还没有取到他的血。
不行,必须在进到他家之前拿到,否则………
我咬了咬牙,竟然一下子冲过了保镖的范围,一下子攥住了他的胳膊。
【我————】
我才刚把手里藏着的微型探针插进去,就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肩膀上传来。
肩膀几乎整个要碎掉,我摔倒了地板上,巨大的力量施加在了我的身上,一时之间只觉得整个背部都要碎掉了。
可是没关系。
我伏在地上,被头发完全遮住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细微的笑意。
那东西已经放进去了。
下一个瞬间,我哀哀切切的艰难抬头。
凌裕此刻站在我五步开外,神情严峻冷漠的看着我,一点笑意也没有了。
【我只是想问问,我的妈妈……】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捏住我的下巴。
【女孩儿,你乖乖的,会见到你的妈妈。】
【而你,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他的眼睛实在是像是一把刮骨刀,仿佛我从脑子到脚趾都被刮下了一层血肉。
可是我的心性早就被锻炼的无比沉稳。
我就正正对着他的眼睛,流下了眼泪,抽噎着哭泣。
【别,放手……】
【很疼………】
他看着我哭泣的模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触电一样撒开了我的下巴。
我又重新被甩回地上。
我在心里痛骂这个狗男人的喜怒无常和暴躁。
等着吧,当年我妈没能把你变成她的二等功,我早晚让你变成我的二等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