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
距离上一次那个五号患者晕倒事件，已经过去了快四天了，我掏出口袋里的纸条，有些犹豫。
真的很巧，又是那个患者落下的。
这一次是一窜数字，看上去像是一个电话。
纸条泛黄，被折叠多次，还有破损，明显就是很久的东西了。
这么久还留着，应该是很有意义的东西。
我想这是别人的隐私，还是等他来了，再把之前的还给他吧。
今天还是接诊了五个患者，不多不少。
我看一眼时间，正正好四点，可以下班了，我想起之前有个约，还没有赴约。
预约车把我送到目的地，是老同学，当了警。
不知道喊我来是干嘛。
不过也不等迂回，老何就说了。
“是几个案子……”
我算是明白，是来找我分析的。
处理……衣服……造型？
我听着老何对凶手的犯罪手法描写，眉头跟着一句话皱一下。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这样下手？”
我问老何，老何却摇摇头，说：“并未查到，手法处理的太干净了，而且行凶时间不一。”
我有点预感不妙，“也就是……”……
还会有下一个。
我不必说完，老何已经脸色不好了。
我吸了一口烟，“他这样的手法，多半和自身有关联，你可以尝试从受害者查。”
老何点头，只是微微叹息，他接下来的话吓我一跳。
上一个同样手法的凶手已经落网了——但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执行死刑了。
没有家属。
【患者五】
我只是不想做一个附属的人！
我有什么错！
凭什么你的错误，需要我来承担！
我讨厌虚伪谦和的人，他们都是骗子，他们都一个样子！
他们穿的干干净净，说话温声细语，实际都是恶魔……
你一样，那个男人也一样——夏天的燥热促使你们腐烂的更臭！更恶心！
躲在角落偷窥我算什么！
水槽的东西是在向我示威吗！
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
我现在只想睡个好觉而已——求求了……求求了，别再压迫我的神经了，我需要看医生，为什么要追到这里来！
陈医生，求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
你要是不救我，你也会死的！
他杀了我的妈妈！我没有妈妈了啊！
他现在还要来杀了我！
我该怎么办啊！我到底怎么办才好……
熟悉的味道充斥我的空间、我的周围——如果，要是他消失了，我是不是就会好了？
对啊，只要他们消失在我身边，那我是不是没有了危险？
陈医生一定能帮我的，一定能做到的，因为他是医生啊！
只要让我看不见他们，听不到他们，尝不了他们就好了，我就没有任何的顾虑了……
他帮过别人，应该也能帮我？
啊，我好像，有几天没去看陈医生了呢。
我忘了，最近我一直在陷落死亡的边境。
【陈医生】
快一个周了，他还没来。
该不会是出事了？
毕竟很巧，他是我邻居——可最近也没见出门。
想起来第一次见这个邻居的时候就很奇怪，有时候会小心翼翼出门，检查门锁，有的时候就像被人追赶一样，急慌慌关上门就走了。
和我打招呼也是，语气要么不是重，要么就是轻。
就像两个人一样……
两个人？
大脑闪过什么。
就在我数着第四个患者离去的时候，第五个患者推开了门。
是五号患者。
他在一个周后，再次来到了诊所。
他看上去比前几次，状态要好很多。
他主动问我要了一杯水。
我递给他，在他身边不近不远坐下，观察他——情绪没有之前那样浮于表面的波动，虽然仍然消沉，但旁人能够察觉到不同。
我想起来他的东西，我把丢落在诊室的两张纸条递给他。
他颓丧之中抽空回我，“送给你了。”
五号患者看一眼纸条的那种眼神，很陌生，不是感情上的陌生，是让我感到危机的一种陌生。
如果说，之前的五号患者，我还能稍微看懂他情绪的转变，那么现在就是我和他，正在脱离这种医患间的熟悉。
他没再说话，他就静静的坐着，我也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我陷在他来前和来后的两种思绪中。
直到五号患者喊我，将我拉出思考。
“陈医生，我走了。”
他没马上走，只是默默的和我对视几秒。
一声咔哒，那是关门声——他的眼里的信息像迷宫，让我迷路。
【患者五】
对峙一点也不快乐，我想要压迫，绝对的压迫。
他一直喧闹的样子我真的看不下去……
不过我被困了挺久的，忙里偷闲跑了出来，因为我有我想做的事情。
这个女人我观察了有两天了。
她还真的平凡普通，长的老实模样，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是个好人。
可是好人的她啊，短短两天，带走了有两个孩子。
她的团伙作案，极其成熟，明显就是数量多到让他们熟练业务了。
我倒是没管这个，我的目标仅有这个女人而已，我可没办法救那些孩子。
我踩了她作息的点，也摸到了她的住所。她很谨慎，反侦察能力强，我在又过了两天后，蹲守到了她独身一人。
我可真不容易啊。
不过她的求饶声让我心情好多了。
我懒得问东问西的，直接下手，手起刀落，整理好衣服，摆好造型，亦如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
我并没有折磨的习惯，我喜欢观赏结束后的景象。
红色布满了地上，因为不规则的流动，反而绘出一副绝世的画面。
我讨厌虚假的人。
特别，特别的讨厌。
“你一样，你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所以你不能怪我动手。”
我在做最后的祷告。
我很喜欢这个环节，不是我觉得在渴求原谅，相反，我是得到了是解放。
神对我的解放。
我来到人间，就是代言人——我是来处理这些污染纯白羽翼的垃圾。
是垃圾，就该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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