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一脚把那人踢开,立刻过来扶我:“你没……”
“没事,这算什么?当年我跟回鹘大战三天三夜时……”我一个用力站起来,心下烦躁。
虽然我看到了一地的尸体和可怜的小马,也看到了季筠那把沾满血的宝剑,知道他一定经历了一场辛苦的大战,但我仍然对他擅自把我打晕这件事情生气。
再帅也不能把我打晕!我很生气!
但是很快,我就气不出来了。
我扶着树歇了歇,那种冒冷汗的感觉越来越重。
季筠俯下身来看那把劈了我的剑,对着太阳光照了一下,看到剑锋上那层淡淡的青色,说道:“有毒。”
真是下了血本。
季筠不由分说直接背起我:“没有马了,这里离汝城很近,一会儿就能到。”
我趴在季筠的背上,手却紧紧地贴着胸口,感受到密报还在,才长舒一口气。
不管是谁,只要没有拿走它,我就还是有价值的。
“大夫,麻烦您帮我娘子把把脉,看看该用什么药才好?”季筠为我请来了郎中。
那郎中只一搭脉,就皱起了眉头:“中毒?”
我一直冒着冷汗,不想回话。
季筠面不改色:“是,不知怎么路上遇到贼人,烦请您帮忙看看中毒程度如何?”
他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这是要看了伤口才能知晓的。”郎中略一沉吟,许是觉得这样有些尴尬,便起身绕过屏风:“既是你的妻子,公子就自己看看伤口,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也好避嫌。”
我一下子就急了,那伤在背后,要看岂不是要宽衣。
虽然我不在乎这些,但是……
季筠已经过来解我的衣裳了。
“我不看了,你叫他走!”我护着我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要季筠碰。
“不看你明天死路上怎么办?”季筠说话倒是难听,他说着已经解开了外衣,我又气又恼,低喝一声:“别动,我自己脱!”我舒霄岂能让他人掌控我!
看着季筠别过脸,我迅速脱下了衣服将密报塞在枕头底下,才不情不愿的让他来看。
我是趴着的,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季筠的视线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游走,令我不自在极了,也没听清楚他和郎中说了什么,只知道郎中说暂无大碍,才拿了棉被盖过身体。
季筠给我上药时,热热的气息落在我的背上,让我不自在的感觉又增加了几分。
“……沙场辛苦,为什么要去?”我听见季筠这样问我。
他该是看见了我背后那些伤痕,那都是我军功的证明,在我眼里,它们都是我的功赏。
“保家卫国是需要流血牺牲的,这也要问为什么?”我觉得他问的真多余。
“保家卫国不是只有战场杀敌这一条路。”季筠说。
“确实不是,”感觉药上好了,我裹紧被子坐了起来。”但若是国家需要,我当义不容辞。”
季筠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好像多了一些我平时没注意到的东西,像是怜惜,又像是收敛。
他忽然抬起手,抚了一下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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