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措地站在原地,这样的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昨天洗碗,把五个碗洗成三个;
前天端菜,菜还没出厨房就掉地上。
这些日常简单的小事,小孩子都能轻易做好,而我却是连做到都不能。
起初,我凡事不会,休婆便耐着性子教我。
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去学,始终学不会。
许是我生来愚笨,又许是伤得太重,导致我身体十分麻木,举止笨拙,四肢像是刚装在身上不久一样,难以控制。
偏偏我又没傻透,我的思维想法是和常人一样的,也懂得如何去思考,休婆还夸我聪明。
总体来说,我的身体和灵魂像是分开的,互不相干,各管各的。
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休婆并没有责骂我,反倒还一边收拾一边安慰我。
每每我犯错,她第一时间不是来骂我,而是颇为愧疚地来安抚我,生怕我会难过。
原本我还打算等病好后去找家人,可转念想想,这么久了,也没人来找我。
我又生得这副模样,被救时还穿着一身破烂衣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亲人的。
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她身边吧,起码能有个窝。
“婆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我听别人说,你脾气古怪,不好相处,可我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听到这话,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并不敢直视我,眼神飘忽不定的,“你既是我救回来的,我自然得负责到底。你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但凡我救回来的是只野狗野鸡,我也照样负责到底。”
……
“孟夕,孟夕……”
睡梦之中,我隐约听到有个呼喊声传来,声音急切,仿佛在哪听过。
呼喊声越来越大,“孟夕!”
这一声,直接把我给惊醒。
我猛地坐起身,茫然地看向窗外,这个声音太真实了,一时间,我有些分不清这声音是在梦中出现的,还是此刻真的有人在外面喊叫。
休婆觉轻,她见我醒着,以为我是做噩梦了。
我怔怔地摇头,“婆婆,我听到外面有声音。”
“哪有声音,是你听错了吧?”
我躺下后,耳边的呼喊声依旧传来,若远若近,若真若假。
孟夕,我默念着这个名字,还怪好听的,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转眼到了第二天,有个拎了许多东西的妇人上门来,妇人称作冯妈,休婆热络地接待了她。
我先前还困惑着休婆并没有什么收入,也不种地,家里却有吃不完的肉粮,如今看来是这个冯妈的功劳。
冯妈乍看到我,吓了一跳,问休婆:“她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休婆眼中闪过丝慌张,“是我捡回来的一个孤儿,阿令,你先出去玩吧。”
我便转身出去,想着她们到底有什么事,为何还要特意支开我?
我住在休婆家那么久,从没听她说起过谁,还以为她和我一样,都是无亲无故的,可从今天来看,她和那冯妈分明是认识已久的。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回去。
刚一到家,就看到休婆把辛苦研制好的药丸交给那冯妈,还叮嘱着什么。
冯妈瞥了我一眼后,就匆匆离开。
“婆婆,那人是生病了吗?”我好奇地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快去煮饭吧。”
我气呼呼地进去厨房,寻思着那冯妈看着不像是有病的啊。再说了,谁人生病会请神婆制药?
接下来的日子,休婆仍是日复一日地采药捣药,可谓呕心沥血。
只是这样的过度劳累,使得休婆没过多久,便病倒了,还病得很严重,连床也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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