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门前。
已经挤满了锦衣卫,都被大理寺的官差挡在外面。
“你们锦衣卫想干什么?这可是大理寺,要造反不成?”大理寺的官员呵斥道。
宋濂纵马上前,大声喧喝道:“奉陛下口谕,前来搜查大理寺,敢阻拦者一律抓起来!”
“笑话,拿陛下谕旨来,我等可不认口谕!”大理寺的众官员自然不服,
“有敢擅入者,格杀勿论!”
宋濂的目光逐渐冰寒。
为了赶时间,等不及圣上传圣旨。
可口谕也是圣谕。
一样具备效力。
这时,李牧上前说道:“大理寺的故意借口拖延,只怕是为了转移郡主。”
“为今之计,只能强闯了。”
“可万一没搜到郡主呢?罪责谁来担待?”宋濂冷冷道,他隔着马背揪起陈小六头发,
“你小子能不能确定,郡主就在里面?”
陈小六脑子都是蒙的,可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千真万确,都是那西洋马贼亲口讲的!”
“好,老子就赌这一把!”宋濂说道,“传令弟兄们,给我杀进去!”
“是!”
李牧领命。
陈小六趴在马背上呼吸了一会儿,感觉总算好了些,他茫然地抬起头,看见锦衣卫整齐地站好队列,再向大理寺发起冲锋。
“宋濂,你找死!陛下非得砍了你脑袋不可!”大理寺官员怒骂威胁着。
锦衣卫居然真的冲击大理寺。
他们吓坏了。
要知道,锦衣卫虽然不穿甲胄,可他们也是正规军队啊,仅凭大理寺的官差如何抵挡?
马上的宋濂冷笑道:“等老子搜完大理寺,陛下砍谁的脑袋就不一定了!”
“给我杀进去!”
在宋濂的命令下,锦衣卫们尽数拔出了绣春刀,杀得大理寺官差步步后退。
“退进来,堵住大门!”一个寺丞指挥着。
官差们本来就挡不住锦衣卫,得令后,赶忙退进去,死死守住大门,阻挡锦衣卫入内。
李牧担心攻门太久,“大人,攻门的冲车正在路上,下官这就去催促。”
宋濂不屑道:“一帮文吏而已,要什么冲车?传令下去,第一个杀进去的,赏银千两!”
李牧点了下头,再次去传令。
随着命令下达,锦衣卫果然变得更加勇猛了,奋不顾身地向门内杀去。
大理寺的官差本就不敌,现在更加难以抵挡了。
为首的寺丞见状,第一时间开溜了。
于是,官差们彻底溃败,锦衣卫们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宋濂哼了一声,提着陈小六的腰带向里面走去,“小子,郡主被关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陈小六的身子悬在半空中,指着后院方向“那边,有一口枯井,郡主就关在里面。”
宋濂听得半信半疑,可也没有其他选择,大步向着后院赶去,一路上,顺带出手打翻了几个挡路的官差。
刀光剑影,在旁边不断闪过。
入耳的尽是喊杀声。
陈小六吓得紧闭双眼。
大哥,您放下我,自己去后院不好吗?
“果然有口枯井。”宋濂大步赶过去。
枯井旁边,站着不少大理寺官吏,他们已经没了退路,却还出言恐吓着宋濂。
“宋濂,你犯下了死罪,知不知道?”
“我们要进宫搞御状!”
“……”
宋濂懒得理他们,下令李牧看住这群官吏,自己则走到井旁打量。
只见,那井有五尺宽,上边盖着厚厚的黑色木盖。
宋濂大手一掀,将那木盖掀飞。
往下一看,井底黑乎乎一片,抄起一枚碎石子抛下去,隐隐有回响,
“下面竟没有水,果然有古怪。”
大理寺的不少官员们,此刻也都面色变了。
仿佛是被人发现了重大秘密似的。
宋濂冷冷地打量他们后,心中愈发肯定,“这帮人不准走漏一个,我要亲自下去查看。”
李牧劝说,“大人,还是让下官去吧。”
宋濂却不理他,伸手提着陈小六,就跃入了井中。
“这……这就跳了?”陈小六惊道。
枯井太深了。
这样往下跳,只怕不死也要残。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料,他和宋濂都没死,也没有残。
砰!
宋濂提着他稳稳落入井底,并将陈小六随手丢到地上。
陈小六失魂落魄地摸了摸身子,发现浑身上下都完好无损,“轻功?竟然是轻功。”
这井底差不多有十米深。
若不是轻功了得,怎么会有这等手段?
陈小六吃惊不已。
这时,宋濂俯身从地上捡起一物,是个香囊,“是郡主的贴身之物,人肯定就在附近!”
他激动地打量着四周,入目所及漆黑一片,却不见郡主的身影。
侧面井壁上却隐隐有光亮传出,宋濂凑近一看,原来井壁上竟有一个洞穴。
二话不说,宋濂当先钻了进去。
陈小六也想找见郡主,他赶忙跟上。
洞穴很长。
穴壁上插了不少火把。
将深处照亮堂堂。
刚才两人看见的光亮,自然就是这些火把散发的。
“大理寺这帮狼崽子,竟然私挖密道,不知私底下还干了多少见不得人勾当?”宋濂边走边骂道。
这时,前方隐隐声音传出。
两人担心郡主安危,立刻加快速度,绕过拐角,出现在前方的赫然是座明亮的地下密室。
密室里,有床铺和桌椅板凳。
正中间地毯上,躺着一具金毛白皮肤尸体,很明显,这也是个西洋马贼。
墙体一侧,则坐着一名重伤的西洋人,胸口处还流血不止,嘴里不断念叨着,
“oh my god……oh my god……(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然而,哪里都不见郡主的踪影。
宋濂冲上前,将桌椅板凳全部掀翻,整个密室再也找不到藏人的地方。
“郡主到底在哪里?”
宋濂把目光落到那幸存的西洋人身上,上前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子,喝问道:
“郡主呢?郡主在哪里?”
西洋人眼神涣散,意识模糊,离死已经不远了,对宋濂的问话毫无反应,不断念叨着,
“oh my god……(我的天啊……)”
“这个杂种到底说什么?”宋濂红着眼问道。
陈小六劝说他,“大……大人,你先别冲动,容小人审问一下他。”
“好,你快点问他。”宋濂又看到一丝希望。
这时,西洋人突然喷出一口血,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陈小六当即愣在原地。
死了?
难道说,这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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