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官老吴打开装满刑具的箱子，铁钳，勾刀和绳索等物，都沾染着不少血迹。

还有许多工具，陈小六完全不认识。

不过，仅看到这套东西，他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说什么，都不能落入锦衣卫手里啊，这封建社会当真害人不浅。”

陈小六抹了把冷汗。

“你到底说不说？”老吴举起一把铁钳。

白毛睁开眼，看着沾满血污的刑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老子叫一声，就不算好汉。”

老吴冷笑着点了点头，“无妨，刚开始都是这样说的，那咱们就开始吧。”

他将铁钳夹了上去。

陈小六看得自己都手指尖发麻，可预想中的惨叫却没有传来，即便指甲被生生拽下。

白毛也只是皱了下眉头。

真的一声不吭。

老吴微感诧异，继而威胁道，“我看你还能抗多久？”

他出手更加狠辣了。

一套套流程走下来，在众多锦衣卫围观下，整个场面血腥无比。

陈小六已经吓得不太敢看了。

可那白毛别说交代，始终连叫也没叫一声。

老吴直急得满头大汗，显然，他今天是碰到硬茬了，刑讯进行了大半，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情况，也意味着他的刑讯没有太大作用。

朱雀等不下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闻言，老吴慌忙回复，“朱雀大人，只怕这犯人用了什么药，或者是练了什么奇门功夫。”

“若是普通犯人，现在早就承受不住了。”

朱雀皱眉道：“那就废掉丹田试试？”

“小人已经做了，只是他体内还有药力残存，需要等到药力消退，才会产生痛觉。”老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药力什么时候消退？”

“看这情形，要到辰时才消退。”老吴答道。

若是其他犯人，等等也无妨。

可镇北王急着要女儿，等到辰时已经来不及了。

再看外面天色，已经隐隐泛起了亮光。

想必，宋濂和其他官员已经上朝了。

朱雀不再多想，蹭一声拔出绣春刀，抵到白毛的脖子上，“说出郡主下落，或者死！”

白毛却丝毫不惧，竟然还能发出笑声，“死了也无妨，有你们这些锦衣卫陪葬，值得很！”

朱雀气得刀刃微颤，杀意在眼眸中数次转圜，却始终没有下去杀手。

若说白毛是唯一知道郡主下落的人。

杀了他，郡主就真的找不到了。

朱雀寒声道：“想死？太便宜你了，继续用刑，就算死，我也要你受尽折磨。”

她收回了刀。

地上的白毛却哈哈大笑，仿佛他才是胜利者一般。

陈小六却忍不了，若是白毛肯老实交代，他倒也不需要动用金手指。

此刻，眼见锦衣卫找不到人，又问不出线索。

他不得不尝试一下。

白毛肯定知道郡主下落。

只不过，杀人这事儿他没有干过。

朱雀又没有动手，就只能他亲自动手了，否则，等到辰时药力消退，问出线索也晚了。

想到这里，他紧张的手心都是冷汗。

陈小六缓缓走到白毛身边。

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点，“白毛，若是不老实交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回应他的却不是白毛，而是那老吴，“你干嘛的？站一边去，别耽误我用刑。”

问不出口供，他正在心烦呢。

这人还要来碍事。

陈小六却不理，伸手握住刀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杀意，白毛好奇地睁开眼，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败在老子手下的高手没一千，也有八百，你这种废物，也配威胁老子？”

那老吴听了，眼中竟闪过一丝快意。

陈小六调整呼吸，冷声道：“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绣春刀被他拔了出来。

唰一道亮光。

照亮了整座阁楼。

陈小六挥刀向白毛斩去，他本来想斩脖子，却没有砍准，砍到了对方肩膀上。

既然看不准，那就再来一刀。

他举起刀，朝对方砍去。

噗噗噗！

血水飞溅，陈小六砍过第一刀后，恐惧就消散了，只想快点杀了对方。

便连续砍向对方。

这一幕，让屋内的众人，都愣神了。

谁也没想到。

陈小六是真的要砍。

没见朱雀都只是威胁吗？

你怎么真杀了？

可意识到后，已经晚了，包括那个白毛，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死在这个无名小卒手上。

“住手，你疯了！”挨了两刀后，白毛大喊。

可对方哪有停手的意思？

最终，陈小六用刀划破了他的脖子，白毛还没有完全断气，意思自己真的要死了。

白毛眼中才浮现出恐惧。

“我……我知道郡主下落！”

“你不能杀我……”

陈小六收起了刀，“哼，你知道了也不会说，留你还有什么用？”

白毛脑袋一歪，带着不甘死了。

“你大胆，竟敢杀了他！”老吴摸了摸对方鼻息，发现没了动静。

朱雀也没想到，陈小六竟然会杀了白毛，冷冷道：“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其他锦衣卫，都气得想宰了陈小六。

最重要的舌头，竟然被他杀了，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陈小六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放心，我已经知道了郡主的下落，不要打扰我思索。”

“看住他。”朱雀踏步上前，其他锦衣卫也围了上来。

面对这些威胁，陈小六淡淡笑了一声，盘坐到地上，闭上眼睛。

开始发动自己的金手指。

坐在尸体旁思索，看上去非常怪异。

可想到先前，陈小六将推断出白毛的作案过程，朱雀心里不免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希望仅仅维持了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锦衣卫都没有找到线索，难道他一个太监，真的能知晓郡主的下落？

朱雀死死盯着对方，不觉握紧了拳头。

陈小六对此一无所知，他的心神已经穿越了时空，来到了白天。

因为长时间动用金手指，太消耗心力，为了减少消耗，陈小六尝试用心念控制，直接来到了郡主被藏匿的时刻。

这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他也果然看到，白毛提着郡主，大步走入阁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