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我。
十年前他也是这么说的,当时他只比我高一点,却将我护在身后大声喊:“我说了不是她偷的,她不会偷东西。”
想起往事,那八年里他应该是唯一值得让我去回忆和留恋的人了。
我将钢笔从段雪手上夺过来:“难道这世上只有徐行才能用得起这只钢笔吗?”
我将钢笔递给徐行:“你看看这是你的吗?”
他只拿起来看了一眼,就说:“不是,我的钢笔上有我的名字的英文缩写。”
徐行安心的松了口气:“老师可以查一下监控吗?”
段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今天监控维修,你们都不知道吗?”
她是学生会的,消息自然要比我们灵通一些。
我轻笑起来:“这个班里好像只有你知道呢。”
她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刚才大家都在低头找钢笔,你为什么直奔我而来?你自己看看从你的座位到我这里有多远。”
段雪有些慌张的说:“我只是看你一直坐着不动,有些可疑。”
“这么多人都没注意到我没动,就你注意到了。你不找钢笔,老盯着我干嘛?难不成是因为喜欢我吗?”
段雪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别胡说。”
我冷笑:“你当时可是非常的得意,非常的胸有成竹呢,我想各位同学也都还记得吧。”
我坐下来,没有再说话。
事情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都会有自己的判断。
老师敲了敲桌子说:“别吵了,大家也都是好意。”
这话大有和稀泥的意思,不过我也不想开学不久就和老师闹僵。
段雪见我不说话,期期艾艾的说:“是啊,我也是太心急了嘛。对不起哦,嘉树。”
我没有理她的道歉,依旧冷脸坐着,她倒是很自觉地回到了座位。
徐行说了句不找了,大家这才开始上课。
下课后,孟甜拉着我直奔学校最贵的一家奶茶店。
“富婆,养我。”
孟甜指着一杯奶茶冲我撒娇。
我大气的买了下来:“咱养得起。”
“大气。”
排队取餐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叫了声我的名字,声音很好听。
我转身卡看去,是徐行。
“你也来买奶茶?”
徐行摇摇头,目光灼灼,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那你是?”
他吸了口气看看周围八卦的同学,说道:“可以出去说吗?”
我只好点头跟着他走到一棵榕树下。
“你是段佳佳?”
没想到他这么开门见山。
我回答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喉结轻轻滚动:“我……,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很好啊。”
他似乎还是不放心,表情依旧严肃凝重。
我笑起来:“那可是我亲妈,又只有我一个女儿,能不对我好吗?”
其实段雪口中的林氏集团是我继父的产业,她所说的林琛是我继兄。
我的亲生爸爸是警察,在我出生不到一百天就因为救一个被拐儿童,牺牲了。
我妈伤心过度得了精神疾病,被我外公外婆赶了出去。
我就这样被养在了姨妈家,也就是段雪家里。
八岁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和段雪是亲姐妹,而姨妈对段雪的处处偏袒,我也只当做她是心疼老幺。
直到我八岁那年,段雪偷了徐行的钱,惊慌之下放到了我的书包里。
身为班主任的姨妈,二话不说就拧着我的耳朵,逼我给徐行道歉。
她笃定的神情,甚至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偷了钱。
但在看到段雪脸上那得意的笑时,我心里就明白了,这种笑我见过无数次,每次我都因为这个笑遍体鳞伤。
只有徐行站出来把我护在身后,大声要求查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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