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削在脸上，南街飘满的雪花一遍又一遍飞呼而来。

街道上变得空荡荡，雪花肆意飘扬。

角落处有几个穿着单薄的男子，也跟在女人身后慢慢行走。

一切似乎都是安静的。

大雪纷飞，半晚的集市上迎面跑来一个穿着褐色毛裘大衣的女子躲进了一家店铺。

“掌柜的，来一壶烧酒，一盘牛肉还有纪家糕点。”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很快就得到了店铺女掌柜的回复，“好咧，苏小姐真是每每光顾小铺的生意啊，小二，快去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掌柜的，是你家的东西太好吃了，你知道的，我们家那位就好你们家这一口。”苏小姐摘下毛裘大衣，抖了抖了衣服上的白雪，对着掌柜浅浅一笑。

苏小姐喝了点烧酒，偷吃了几块牛肉，然后放下几锭碎银，对着掌柜的挥挥手，转身走进漫天大雪中。

苏小姐，苏雁甄，苏家独女，祖母苏宁是当朝的太师。

世人眼里的她性情温和。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是温和，但对于苏宁来说，她就是个小混蛋。

苏宁坐在大厅前轻品着茶，整个苏府虽显落出破落的模样，但因为她未老心态来说，就是古典美。

“老巫···喏，你好的一口···”苏雁甄迈着小腿跑了进来，嘴角泛着紫色，呼出的温热气体立刻变成了小颗粒。

苏宁身后的中年女子将暖炉放入苏雁甄手中，面色有些心疼，但见夫人面色只能退了几步。

“又想叫啥？老巫婆？我是你祖母，有这么没大没小的吗？”苏宁拿着拐杖就要打过来，苏雁甄身形一闪，跑到了中年妇女身后。

“云姨，你看她，老古董···”苏雁甄撇着嘴说着，还不忘做个鬼脸。

苏宁瞪了她一眼，然后打开吃食，嘴中的食物味道一如既往，只是她此刻已物是人非。

云姨打掉苏雁甄的手，看着夫人又沉浸在回忆中，嘴角划过一丝苦涩。

云姨看着苏雁甄的孩子气模样，便想到了什么，“没大没小，夫人这是没跟你计较，对了，明日便是你的笄礼，该选一个侍郎了。”

“啊，，，侍郎的就算了吧，就我们苏家一穷二白的，谁愿意嫁过来？”苏雁甄找了一张椅子，寻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吊儿郎当地调笑道。

一穷二白是真的。

自从小雁甄的爹娘去世后，朝廷便再也没有麻烦苏家了。

这么大的府内，零散着只剩下几个忠诚苏家的仆人，其余的都走了。

空荡荡的苏府，只能用苏宁太师的一点俸禄维持着，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支持不住了。

谁愿意嫁给空有其名却无实权的苏家？

就算有，谁愿意去照顾一个挑三拣四的苏老太太？

“就算不选侍郎，那及笄礼总得要办，别人家有的，你这小混蛋也都有。”苏老太太边喝着热酒，边振振有词道，苍老的目光带着黯淡和愧然。

这孩子没经历好的日子，倒是把苦日子趟了个遍。

“好了啦，明日的笄礼，我自有办法。”苏雁甄将腿敲到桌前，难得自信地说道。

苏宁扯起苍老的容颜，看着云姨一脸茫然的表情笑了又笑。

算了，小混蛋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她也慢慢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