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冲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只有拇指大小,说道:“这药,乃是天下第一奇药,绝心散,只要你给赵老爷喝下去,他就能爱你一生一世,是傅先生上次承诺给你的大礼,只要你听话,以后还会有更多好药送来,保你坐上赵家第一夫人宝座,享不尽的福!”
“太谢谢傅先生了!”婢女就要从戴冲手中接过,戴冲手一晃,往旁边躲了一下,黑暗中婢女愣住了,问道:“怎么了?”
戴冲问:“听说赵老爷最近对你很好,赏赐了你许多金银首饰玉佩珠宝,是吧?”
“是啊。”
得到了婢女肯定的回答,戴冲眯眼笑道:“没事了,最后傅先生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什么话?”
“害人者必被害之。”
没等婢女想明白怎么回事,黑暗中一把刀刃噌的一声划过,随后就是喉咙管里发出的嘶嘶声响,戴冲立马扶住瘫倒的婢女,将其放在床上,重新盖上被褥,而后翻箱倒柜,将所有金银财宝搜刮一空,用屋子里的一条破布包裹住,快速出了门。
来到石虎的房间前,轻轻推开房门,将这一包裹的金银财宝,藏进了石虎的床底下,夹在了床板中。
忙活完这一切,戴冲再次翻身一跳,离开了赵老爷家中,这两次,黑狗一声都没叫,赵老爷相信,只有黑狗看见自家人,才不会叫,所以明天等待石虎的,将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清晨,随着其他婢女的一声尖叫,赵家又开始闹腾起来了,老爷最近刚宠幸上的一位婢女,昨天夜里被人抹了脖子,房间里,老爷赏赐给她的金银珠宝,全部都被搜刮一空。
而昨天晚上,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连狗都没叫一声,赵老爷怒道:“给我查找所有人的房间!”
果不其然,在翻找到石虎房间时,那些家丁格外卖力,最终在床底下翻出了那一包带血的金银首饰,看到这一幕,气的赵老爷眼睛都红了。
“石虎!!!”
石虎迅速被绑了起来,依旧是一脸懵的样子,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老爷吼道:“还在给我装!前段时间,你跟青青那个贱人的丑事,我不跟你计较了,这几日,你看那个婢女天天说你坏话,天天要赶你走,你记恨上了是不是!”
其中一个家丁道:“撞破青青他俩丑事的那天早上,我记得那个婢女就说过一句,像他这种人,保不齐哪天咱们睡觉的时候被他抹了脖子,石虎真干的出来啊!”
又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赵老爷当场问道:“青青那个贱人呢!”
家丁回道:“被挑了手筋脚筋,赶出去了。”
赵老爷缓缓点头,深吸一口气,在大脑中推理出了自己的想法,良久后说道:“怪不得啊,你跟那个贱人,早就有一腿了吧?只是那天早上意外被撞破,那个贱人来不及回自己的房间,是吧?”
“你们以前不少私通吧?是不是半夜交媾,天亮之前就迅速回到自己的卧室?你很爱那个贱人吧?我命人挑了她的手筋脚筋之时,你一个劲的求情,说她以后只会是死路一条,让我网开一面,结果她还是被废了。”
“而现在,你杀了那婢女,又偷了她这么多金银珠宝,以我之前对你的了解,你石虎从不要钱,为什么突然杀了人,还搜刮了钱财?是给青青那个废物贱人准备的吧!”
“说!”
石虎连个屁都还没放,赵老爷就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推理出了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合理,同时又那么的荒谬。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这世上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那家丁也是补充道:“老爷,您想想,头次撞破他跟青青那丑事的时候,两个人的说辞都一样,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摆明了就是打死不承认,现在好了,青青被挑了手筋脚筋成了废人,从不要钱的石虎忽然杀了婢女,搜刮了金银珠宝,这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啊,老爷您想的很对!”
其他的婢女恐慌道:“姐姐平日里说他两句,其实都是好心,是希望石虎更够改正,明白老爷对他的良苦用心,他倒好,恩将仇报,反过来将姐姐抹了脖子,他太可怕了!”
赵老爷长叹一声,摆手道:“押送官府吧。”
院外的戴冲,此刻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对傅洪的崇拜已经到了极限,这一切的一切竟然严丝合缝,完全顺着傅先生的计划在进行,甚至赵老爷的推理,傅洪都提前说的一丝不差。
戴冲细想,傅先生的计划里,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细节,其实就是推波助澜的作用,让整件事情看起来不但合理,还会朝着预料之中发展,这种掌控众生命运的感觉,实在令人着迷,也令人感到后背发凉。
整个计谋起始于傅洪给婢女的两瓶药,那只是钓鱼的诱饵,是极小的成本,冤枉青青的时候她是偷着乐的,得到老爷宠幸的时候她是满足的,泼石虎脏水的时候她是得意的,只是这一切都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来偿还。
石虎永远不能知道真相,否则他会恨死傅洪,恨死李元枭!所以在这个计划里,傅洪找上婢女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死亡,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绝对保守秘密。
石虎忠心耿耿,即便是要押解官府,依然义正言辞的说:“老爷,这不是我干的,我对你从无二心!”
“滚啊!你就是一条狗,一条早就该死在大街上的狗,不是我赏饭吃,你早就冻死在街头了,你知不知道,我从来都看不起你,我不想给你一分工钱,就是因为像你这种贱民,天生就该当狗,你这种人根本信不过,一条喂不熟的狗罢了,实话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拿你当人看!你也不要在这里跟我假惺惺,滚吧!”
今天他抹了婢女的脖子,明天就敢抹老爷脖子,事已至此,谁还敢留?
铁血汉子石虎,无声落下两行热泪,当即起身毅然决然朝着官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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