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摇头,道:“老太爷吩咐过,这地方谁都不能进,所以常年锁着。”
李元枭嗯了一声,说:“夫人,这一次你就别跟着进来了,我自己去。”李元枭大概猜到里边藏的是什么东西了,不让秀兰进去,是怕吓着她。
但秀兰在这一次铲除狗妖,帮李元枭得到奇宝缝尸虫的过程中,展现出来的心理素质极其强大,她执意要进去看看,要弄清楚这老狗妖生前为什么不允许景家人进这里边。
李元枭只得点头道:“行,去拿一根火把来。”
秀兰虽然不知道大白天要火把干什么,但李元枭确定,里边一定别有洞天,因为这屋子从外边来看并不大,所以想要藏匿一些东西,必定在地下有什么玄机。
再一次徒手拧开了门锁,李元枭手持火把走在前边,黑暗的屋子瞬间被照亮,只见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就是一些陈旧的家具,胡乱的堆放着,然而在一个衣柜的里边,发现了一处地下通道。
李元枭走在前边,秀兰跟在后边,到了地下室的一瞬间,秀兰啊的一声,浑身瘫软成一团,她捂住嘴巴强行忍住作呕的感觉,不多时眼睛红了,流着泪跪在地上哭泣不止。
这地下室三面墙上,挂了一圈的人皮,与其说是人皮,不如说是一副副尸体皮囊,因为那尸体除了被拆掉里边骨架之外,其他皮肉器官,以及脸上五官都在,而且似乎都用了防腐处理,但这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秀兰哭道:“这都是景家的列祖列宗,以及景家死去的儿女啊。”
细看之下,三面墙壁挂着至少十五具尸体,其中有一具最新的,就是景太爷,怪不得景家祖坟的棺材里找不到尸体,不出意外的话,景家祖坟几乎就是一座空坟,这几十年来,景家所有死去的人,几乎都是被老狗妖下手弄死的,所有的受害者都在这里了。
李元枭搀扶起哭成一摊泥的秀兰,安慰道:“私下里请点人手,把这些先辈和子嗣的尸体好生安葬吧,结束了,所有事情都结束了。”
秀兰哭道:“少侠,若非你的到来,景家还不知要遭受多少苦难,请你受我一拜吧!”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少侠,遇上你,是若熙命好,她是景家这几十年来,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孩子,若是少侠不弃,就让她以后跟着你吧,再不要回到这伤心之地了。”
“那阁楼,就是个阎王殿啊,每一个豢养在里边的孩子,最终都死了,若熙的命是你给的,她跟着你,我这一生就再无他求了。”
李元枭没敢应承,只是搀扶着秀兰出了地下室。
几日后,秀兰安葬好了景家所有的尸体,遣散了家财,自己分文不取,便寻了个寺庙,出家去了,她无法再面对自己的人生,更无脸面对死去的丈夫,唯有以后的日日夜夜为亡夫诵经超度。
景家其他的子孙,分了财宝,变卖了田产,也各自散去,一代大家族就这么陨落了。
而面对这个大宅院,得到景家人变卖家产的消息,傅洪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他低价收购了这座宅院,为大哥李元枭提前铺好将来的路,李元枭也觉得,这么大一座宅院,多少年建造的心血,就这么贱卖给别人,实在不妥,便同意傅洪收购,若是以后景家人还想再回来,可以依照原价还给他们。
这几日,总堂一直没有回消息,这消息回的越慢,李元枭心中越是忐忑,下山的第一件事就办砸了,或者说办的不够漂亮,没有达到师父飞天唐猊想要的满意程度,师父会不会严厉的批评自己?
很快,戴冲回来了,同时跟来的,还有一个人。
李元枭在酒楼与这人刚一见面,便知此人不是善茬,他眼睛又窄又长,看人从来都是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从不斜视,从不低头,眼神如同毒蛇一般,似乎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而且此人不管走路还是坐下,身体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浑身肌肉都在使劲,以确保随时动手,直觉告诉李元枭,这绝对不是个善茬。
因为戴冲坐在他旁边,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甚至点菜的时候头都不敢抬,落座的时候还有意与此人保持距离,好像他会吃人似的。
李元枭先是倒一杯酒水敬上,笑道:“这位大哥,风尘仆仆路途遥远,先饮一杯酒解解乏。”
那人单手去接酒杯,可眼神却还盯在李元枭的身上,他不看酒杯,却能精准的抓住酒杯,随后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还是不吭声。
李元枭又倒了一杯,笑道:“还未请教,这位大哥是……”
见李元枭如此有礼貌,那人才冷声说了一句:“总堂九坝头,黑水蛇——高屠。”
“接下来的话你没资格听,滚蛋。”高屠冷冷对戴冲说道,但说话时,他双眼依旧盯着李元枭。
戴冲如遇大赦,眨眼起身,一溜烟的跑开了。
高屠道:“缝尸虫事宜,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
李元枭不卑不亢,先是倒了一杯酒水,而后娓娓道来,将过程一五一十讲了个遍,最后说道:“那老狗妖宁死不投降,我便将其剿杀,随后搜遍了景家,翻出景家死去之人的尸体,景家人安葬后便遣散了所有人。”
“我将景家宅院购置了下来,就是打算汇报总堂,让总堂派高手前来搜查,缝尸虫定藏于景家之中。”
高屠一直盯着李元枭,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些什么,半天后说道:“你知不知道搬仓军十大坝头,从来没有失败过任何任务,因为失败的人,不配活着。”
“更何况,你是老舵把子看重的接班人。”
李元枭笑道:“罪不至死吧。”
“死不死你说了不算。”
李元枭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这话也让冲了他的脾气,当即眯眼道:“那谁说了算?”
“我!”高屠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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